第232章过江强龙?丧家之犬!
这位“黄面山君”邱岩倒也无愧于南霸天的称号,办事的效率高得出奇,前后只一个多时辰,便兴冲冲地回转来见马骥。
一进房门,他首先看到的却是马骥擦拭之后平置在桌上的软刀。
邱岩能在钱塘县为尊称霸,手下功夫自也不若,早在十年前就踏入九品炼皮之境,一路“泼风刀”也会过不少豪杰。
只一眼望去,他便看出这柄软刀固然极难运用自如,一个不好便是未伤敌而先伤己,但一旦用好了必有无穷妙用,杀伤力远胜寻常刀剑。
先前邱岩只知马骥有名的才子,直到昨他在“云来居”轻松摆布“黑虎”杨威的手段,才知道他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此刻见马骥随身带了兵器,立时猜到他竟是要亲自出手去救韩骐。
想到此处,他心中立时有了决断。
“公子,老邱先前所料不错,此事果然是外地人做得,不过不是甚过江强龙,只能算几条丧家之犬!”
马骥问道:“怎么说?”
邱岩道:“据我手下兄弟报上来的消息,近来到钱塘县的江湖朋友虽然不少,但行事诡秘有嫌疑做下此事的便只有一伙。
说起来他与这此地还有些关联。
“如此说来,这些人确实可疑。”马骥先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道,“他们既然在富阳县有家有业,为何会跑来杭州府做这等绑票勾当?”
“说起来还是在上个月刚过完年时,有十六七人结伙来到钱塘县,有人认出其中有富阳县‘三义联’的三位当家‘旱天雷’焦鹏、‘一片云’严峰和‘双枪’董旻。他们进了城后便销声匿迹,既不见他们离开,也不见在城内现身。”
说到此处,他同样有些疑惑地道:“这伙人既然是道上的老手,便该懂得规矩,却不知为何做下如此犯忌之事,竟以逃亡之身在客地犯案,这无疑是公然挑衅咱们杭州本地的朋友。”
邱岩得意地嘿嘿一笑:“他们十几个汉子,吃喝拉撒不是小事,怎可能一点痕迹都不漏?以前是咱没注意倒也罢了,一旦用心去找,绝没找不到的道理。要说这些贼厮当真会找地方,居然藏在仇王府那鬼地方。”
邱岩脸上现出点幸灾乐祸的神气道:“此事老邱也找到一个来自富阳县朋友探到点风声,据说有一日他们三兄弟带着手下二百余好手全伙出动,到县城东南的山中寻找什么东西,其间不知发生何事,反正是只有十几個人逃了出来,之后甚至不敢回转富阳县,直接舍了‘三义联’的基业,仓皇逃来杭州城。”
“仇王府……”
马骥哂道:“不管他们是如何想得,错事已经做下,便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虽然他们藏得隐秘,却该瞒不过邱二哥的耳目罢?”
听到是这个所在,马骥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感觉。
前朝永熙帝李焯算是大虞传国三百年来唯一一位能与太祖李赓比肩的英明之君。
在位四十年间,他诛除权臣、削平强藩、整肃科举、严惩贪腐、兴农薄赋、征讨四夷,用一桩桩实实在在的功业一扫大虞逐渐严重的衰颓暮气,号为“永熙中兴”。
只可惜古今英明帝王,大多逃不开“忧劳兴国,逸豫亡身”的宿命,李焯到了晚年时,也不免开始贪图享乐,性情也渐转刚愎猜忌。
偏偏他子嗣极盛,一众成年的儿子又都各有所长才具非凡,也便纷纷萌生夺嫡野望。
而李焯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竟对儿子们的日趋激化的争斗有些乐见其成,因而始终不明立储君之位。
这便导致他在位的最后几年,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大多或主动或被动的卷入这场夺嫡之争的巨大漩涡,弄得朝堂混乱天下不宁。
等到李焯龙驭宾天,四皇子宁王李珲凭一纸遗诏继位,即当朝隆安帝。
原本八皇子越王李瑀声望权势皆已占到极大优势,自认皇位已是囊中之物,因而在一怒之下勾结了盘踞东南一代的“白莲教”于杭州誓师,宣称李珲是弑君篡位,要发义兵征讨叛逆。
这一场兄弟阋墙、刀兵相向的大乱,虽然最终平息于如今的平虏伯王烈之手,却又损耗了国家的几分元气。
当初马骥的父亲马遥,便曾是时任平贼讨逆大都督王烈麾下的一员悍将。
在当初的那场乱局后,作为唯一一位用最暴烈方式争夺皇位的皇子,越王李瑀遭隆安帝清算而举家被诛。
要说那位隆安帝也是个性子刻薄的,杀人之后还剥夺了李瑀姓氏,改“李”为“仇(读作qiu,二声)”,暗指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实为“寇仇”。
李瑀生前曾在杭州建有一座别府。经此变故后,本地人也逐渐改口,将这座遭官府查封、越来越荒凉的“越王别府”改称为“仇王府”。
十多年下来,当初的堂皇王府别院早变成一座荒芜废宅,又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见这荒宅中有鬼物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