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还是没想起什么,但是…我好像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他看出了她的愧疚,看出了她的无措。
他想起,当她从昏迷中醒来那一刻,周围都是陌生的脸,她得有多害怕。
而那时,自己偏偏不在她身边。
拉过她,轻轻揽在怀里,擦去她眼角的水痕:“锦儿,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说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该离开你这么久,以后我不管去哪,我都带着你,好么?”
他现在突然觉得,以自己的想法把她安置在所谓安全的地方,自私又偏颇。
这世间任何地方,都不如自己身边安全。
怀里的人垂着脑袋,额头抵在他的下巴,蹭着他微硬的胡茬。
用委屈的鼻音回应了他一个‘嗯’。
抬起眼,巴巴地望着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眉骨和眼尾,这上挑的凤眼,和梦里那人一模一样。
他的吻又落在她的指尖,“别想那么多,我现在回来了,你只要每天开心就好。想不起来之前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从苏醒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个看穿她故作无所谓的人。
没人知道她醒来的那一刻,有多彷徨无助,像带着思想出生的婴儿,周围一切都是陌生。她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他们是谁。
她只能跟着他们走,听他们说关于自己的一切,把一个不相熟的经历安放在自己身上。
现在,她可以不逼着自己想过去了,他说我们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心底有一处,疯狂地跳动,不关于以前的记忆,就是现在这一刻的悸动。
“那个,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你刚才又扯开了。看,流血了。”
在他嘴唇靠近的一刻,苏如锦从暧昧的氛围中清醒,躲开,红着脸拿来药粉给他喷洒。
叶帷安轻笑,任由她摆弄。
“鸣珂,进来。”
他指着窗台下那个男人,不满的声线微扬:“这是兰煜?华炎兰家的兰煜?”
“是的将军,不知被何人所伤,求到了咱们医馆。来的时候伤得很重…”
“去查,华炎兰家出了什么事。然后,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进来给兰煜上药。”
鸣珂余光瞥向正乖乖坐在床边,给将军上药的苏如锦,点点头走向窗台下,以前倒是经常给同袍治伤,手法还算稳当。
鸣珂背对着两人,仔仔细细给兰煜上药。
叶帷安勾出两只指头去蹭她饱满细腻的脸蛋,一下两下三下,给苏如锦蹭烦了,一巴掌拍在他大腿根。
‘嘶……’男人倒吸一口气。
打完她这才发现,薄被下那个地方异常坚硬。
眯着眼看了半晌,也反应了半晌,才后知后觉那是什么。倏地站起身,在叶帷安邪气的眼神下奔向门口。
“锦儿,别忘了,我让你回房看的东西。”
叶帷安的声音从床板上传来,他没露出一片衣角,却让回头看的苏如锦脑补出了床榻之上他勾着嘴角,俊逸的脸上满是微笑的模样。
关上门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拍着胸脯往楼梯走。
没走两步看到上楼的楚然,他上来干嘛!
心中立马泛上了警惕,“楚然,你上来寻我的么?”
楚然早看见了她,带着笑回应:“看你忙活了一早晨,本想上来问问你,何时能忙完。”
“呀,竟快到午时了,咱们吃饭去吧。”
说着她便往楼下走,却注意到楚然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他一定是对房门里的人感兴趣,难道是知道了叶帷安在里面?还是想探听兰煜的病情。
不过幸好,他跟了上来,没有继续往房门里面走。
两人下楼,见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想起兰因这两日没好好吃饭,便使唤陈棋宣上去叫他一起来吃饭。
兰因本不想来,他不喜与外人一起吃饭。
但是,陈掌柜竟煞有介事地说:今日一起吃饭的还有阁主的未婚夫。
未婚夫!
看了家主清白的苏神医,竟然有未婚夫,可她看起来明明年纪那么小,刚及笄就定亲了?
势必要一探究竟。
兰因跟着四人下楼,刚到大堂,苏如锦就发现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散发着不同的神情。
或不屑、或愤怒、或疑惑、或嗤之以鼻,但都是对着楚然。
不过,可能是因为叶帷安今日苏醒了,这四人倒是比前几日有底气,犹记得前几日这四人每天阴气沉沉,看楚然的眼神像怨妇。
‘啧啧。’
苏如锦在几个男人之间瞟来瞟去,大眼睛中的探究意味甚浓,冷不丁被楚然捉住了后颈,“小锦,看什么呢?快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