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者主教,是王锦精心挑选出来的第一个死者。
他的殒命会导致教派影响力下降,其余内应人人自危,铁鸦这个名字被人广泛传播。
除此之外,还会影响到神使来访的时间。
主教的空位需要人顶上,可惜那些有希望晋升的邪教徒…全都不敢去。
万一自己也被咔嚓了呢?
这样一来,神使必定会提前到达,让混乱的教会平静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所有计划都会加快速度…这对王锦来说是件好事。
从教堂出来后,王锦招呼着红桃一起吃午饭。
那天晚上的自残过后,这女人就一直没露过面。
可王锦很清楚,她始终跟在不远处。
那是个除了王锦以外,随时能攻击任何人的位置。
“你的妆…好像淡了点?”
“嗯。”
红桃低着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惜最后只点了点头。
“请你吃面。”
王锦没多说,带着她走进了餐馆。
他不清楚这种改变对红桃来说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逃避,或许是面对,或许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不过,王锦能感觉到。
现在的红桃跟平时不太一样,反而更接近和纯子相处时的状态。
“两碗冰蟹脚面,再加一份鳐鱼架…菜齐了,慢用。”
服务生冲着他们点点头,放下碗碟便转身离开。
红桃大口大口地吃着,似乎完全不在意滚烫的面汤。
她需要这些东西来给自己勇气。
咚。
在王锦研究着鳐鱼架怎么吃的时候,红桃将面碗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
“我来北欧是想找个人。”
“我的…我母亲的第一任丈夫。”
王锦点点头,认真听着红桃的故事。
“我的东瀛血统来自于那个混蛋,他是我的生父,是个怪谈工作者。”
“我母亲是个三流明星,在一些电视剧里给人演配角。”
“她不太聪明,甚至不知道有吊桥效应这种东西…于是把恐惧导致的心跳加速当成了一见钟情,跟她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生父结婚了。”
“婚姻并不幸福,在我六岁的时候,生父离开家庭,去了北欧。”
红桃的故事没有多么浓重的怪谈色彩,只是个家庭不幸的小女孩,在讲述自己的过去。
“在那之后,母亲身边的男人更换的越来越频繁。”
“她把那些人带回家,然后…把我打扮成各种奇怪的样子,当做洋娃娃来取悦他们。”
“我被剃过光头,也被逼着装成残疾人,坐在轮椅上。”
红桃的声音很平淡。
“再后来,母亲跟其中一个男人结婚了,那时候我十六岁。”
“继父是个混混,他给母亲注射成瘾性药物,直到一次醉酒。”
“那么粗的针管,他全都打了进去…母亲死于药物过量。”
“家里只剩下了我和继父。”
“我跟母亲长得很像,继父把我当成了她的替代品,眼神越来越奇怪。”
“化妆是在那时候学会的,我想把自己变得丑一点,遮住这张脸…可惜没什么用。”
“成人礼那天,继父想要爬上我的床。”
“被他弄脏之前,我用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杀死了他,也杀死了自己作为普通人的未来。”
“之后…就是逃亡,被民间组织收留,那时候我十九岁,只知道麻木的活着。”
红桃眯起眼睛。
“我不止一次地联系过生父,向他求救,告诉他我正在经历什么…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
“于是我在积攒一定实力后来到了这里,我想找到他,然后杀掉。”
“纯子很干净,我无论如何都想让她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你,一开始可能是因为长相,现在是因为你这个人。”
“别担心,我还是干净的不用觉得被肮脏的女人盯上而困扰。”
红桃叹了口气。
“故事讲完了,我是弑父的混蛋,但我对你没有恶意,加入冷冽者只是想帮你分担任务。”
“你觉得我残忍也好,愚蠢也罢,我都会继续赖在你身边。”
红桃缓缓划下胸前的拉链,将脖颈暴露在王锦面前。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赶不走我。”
“…嗯。”
王锦没给出什么反应,他沉默着点头。
红桃无奈地笑笑,起身准备离开。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
哪怕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