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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2 / 2)

房内,没再出来。

倒是李常凑了过来,对徐静雅和许宇川二人笑嘻嘻地说:

“哎呀,妹子,你们现在这群学生可真行,够社会的,连这玩意儿都能拖来,厉害厉害!等着吧,白哥还有点活儿没干完,等一会儿再给你们看看这车。”

说完,李常又对徐静雅打了个口哨:“徐家的小丫头,好久不见啊!听说白哥给你当了一个夏天的护花使者?你也不来看望他,小没良心的。”

李常言辞轻浮,一身流气,灰色的工服上沾着汽油,一股机车和汗液混合的臭味从他身上飘出来。许宇川皱眉,有些不爽,他顺着李常的目光,转头看向徐静雅,犹疑地问:“你们认识?”

还未等徐静雅说出一句话,李常抢先回答:“怎么不认识呢?这可是我们白哥……额,他张姨让他看管的小妹妹。”他的话中顿了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许宇川望着李常,又看向徐静雅,仍是狐疑。

说起江白,许宇川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大名的。但他有些好奇,像徐静雅这样的乖乖女、好学生,居然会和一个社会上的汽修工有瓜葛,而且这地方的人不像是好人。从李常的口中捕捉到一个称呼,许宇川戒备地问:“张姨?哪个张姨?”

这时,在厂子的另一边,有人叫了一声李常。李常立刻迎上去,临走前对徐静雅说:“妹,好好待着,等着你江白哥给你看车。哥走了。”

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带着一些自来熟,看到人便“哥哥”、“妹妹”地乱喊。

见李常离开,徐静雅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她转身对许宇川解释:“张姨是福利院里的一个阿姨,是陈老师的朋友,她认识江白哥。我在做暑期工的时候,江白哥刚好也去福利院看望张姨,当时我回家时间比较晚,张姨拜托他送我回家。”

她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没有一点不对劲。许宇川放下莫名的戒备刚巧,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有来电显示,许宇川低头看了一眼,见到是自己那远在外地的老子,便低头咒骂了一句,小声地对徐静雅示意,自己要去外面接电话。

徐静雅应声,目送着他小跑出汽修厂的前院。不知道怎么地,她竟然松了一口气。她站在院子里,找到一个院里没墙的通风地方,任由秋风吹动自己的全身。

徐静雅没想到今天比往常冷,所以穿得薄了一些,早晨出家门的时候还有点凉意,但是在刚刚的一番折腾之下,她的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浸湿了衣服。厚厚的秋衣不像是夏衣那样轻薄,浸了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现在她站在风口处,等风一吹,灌进她的脖子里,带走身上的汗液,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江白从白砖平房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独自一个人站在风中的徐静雅。她今天穿着一件长款的褐色风衣,风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长裙,长裙及膝,裙下的小腿上裹着肉色的厚丝|袜,勾勒地纤细而修长。红色的针织围巾挂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成为这一身打扮中最明亮的颜色,得是扎眼。

他很少见到她穿校服以外的衣服,看着风吹着她,怕她着凉。等走向徐静雅,江白才发现她闭着眼睛,正在养神,似乎是有些困了。

“别站在风口,小心着凉。”

听到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徐静雅睁开眼,刚好见到江白站在自己面前,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工服,没什么汽油味。

“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小男朋友?”江白又问她。

徐静雅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是我们班的班长,叫许宇川,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说完这句话,徐静雅想抽打自己的嘴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江白解释这个,心想刚刚是昏了头了。但是江白没什么反应,替她站在风口处,挡住席卷而来的秋风。

他往那儿一立,像一根钢棍,宽厚的手掌插入工服的口袋中,掏出烟盒,从中取出一根来。

烟被抽出,徐静雅盯着他的烟和他手上的动作,眸光不善——她对二手烟很敏感,很讨厌有人当着她的面抽烟,但是她身边的人又很少在意她的想法。

察觉到她的目光,江白的视线转向自己无意识中掏出来的烟。他将抽出的烟和打火机一起塞回烟盒中,放入工服中:“不抽了”。

江白沉默着,想起刚刚徐静雅所说的那个班长,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学生,他有些烦。没人说话,空气安静得有些闷人,江白憋出一句想要缓解气氛: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话音刚落,院门口传过来一个尖利的叫声,响彻天空:

“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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