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忽然想起很小时候的事情。
她曾经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花样滑冰，大概是在她还不足十岁的时候。
是那个女人逼她去练的。
其实徐静雅并不喜欢这项运动，因为最开始滑冰的时候会跌倒在冰面上，会疼。
还有因为要练跳跃的原因，摔跤就成了家常便饭，她经常因为摔跤而导致大腿上布满青紫的印记。
还要练习舞蹈，下腰、拉筋，保证身体的柔软，才能更好地做出跳跃和旋转的动作。
花样滑冰是一项艺术性很强的体育运动，需要综合能力，从事这个项目，不是仅仅练习那么一两个方面，而是要训练柔韧、力量、艺术感染力……缺一不可。
这样想来，那个女人曾经很舍得在徐静雅身上花钱。
在北方，滑冰虽然不算什么“贵族运动”，但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那个女人哪怕是自费，也硬要让徐静雅学下来，而且这一学就是很多年。女孩子的身体一直在发育，需要不停地置办新的冰鞋和考斯滕，为了练花滑，他们家“烧”了很多的钱。
直到徐家遭遇了重大的变故，徐静雅的运动生涯才就此停止，那些曾为滑冰而购买的昂贵器物，也被卖掉，或扔掉。
有钱的时候，艺术性体育是一个爱好。而等到一贫如洗的时候，爱好就变得奢侈。
徐静雅忍不住疑问，那个女人曾经是爱过她的吧？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来让她学习滑冰的？
但是作为妈妈的她，在抛弃徐静雅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徐静雅甚至没能再见上她一面，而在她走后，她们母女两个人也没有了对方的消息。
想着想着，徐静雅伸开腿，向后压步，提升了速度，在江白的眼前晃过，然后滑到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她的身形迟缓了一下。
忽然，左脚点冰，在江白的注视中，徐静雅腾空而起，双脚离开冰面，高高一跃。
“小心！”江白惊得喊出声来。
但是徐静雅并没有像他所害怕的那样摔倒，而是双手环胸，在空中转体一周半。
一条腿抬起，稳住摇晃的身体，冰刀落在冰面上的时候，滑出半个弧线。她的两臂伸直，像展翅的小鸟，最终稳稳地落在冰面上。
后外点冰两周——但是不足周，成了一周半。
在跳起的一瞬间，徐静雅其实并没有什么一定能完成跳跃的心理准备，她完全凭借着身体的肌肉记忆，随意地跳转，甚至想着哪怕是摔倒也无所谓，只要尽情肆意。
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安全地完成了。
这个跳跃和她在巅峰时期所练习的三周跳没有办法相比，甚至连两周都不足周，潦草了事。但这毕竟是在野冰上，而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寻找童年的回忆。
接着，徐静雅又做了一个燕式旋转。可是，衣服太厚，抬腿很不方便，旋转速度也很慢，她艰难地旋转着，想要完成这个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做成了什么样子，只尽情地旋转着，随心所欲。但徐静雅不知道的是，江白一直注视着她，从未将目光移开过。
他不懂花滑，但就这样看着她。在这一刻，这个冰场上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看她旋转，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没有一点声音。
围巾随风而转，成了最耀眼的红色。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轻盈、柔软、纤细，她是那样的投入、忘情。
她舒展的模样，让江白想起八音盒中的芭蕾舞小人儿。
路过礼品店的时候，江白曾在一众摆设中拿起过那个八音盒，小人儿落在江白眼中，恍惚间变成了徐静雅的模样。
他将这个八音盒买下来，包装好，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但是礼物一直没能送出去。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让他在送出礼物时，不会显得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一向以敢想敢干著称的江白，竟然变得畏手畏脚起来。他很小心，很害怕，生怕自己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小情绪便会惊扰到徐静雅，让她察觉到什么，然后逃离自己。
江白清楚地知道，她迟早会离开这个地方——就在她上大学以后。她是一只真正的燕子，不会在这个小县城里停留。
可他还是忍不住去偷偷地关心她，喜欢她——哪怕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用“福利院的小妹妹”这个称呼作为借口，来为自己一切不正常的行为做掩饰。李常察觉到他这种行为，并耻笑他为“懦夫”，可是他不在乎。
只要能看着她，陪她渡过这高三的最后时光就好了。
而在这时，徐静雅停下了旋转的身体，双脚立在冰面上，气喘不停。
周围响起一片的掌声，又不少小孩子围上前。江白这才发现，在这个冰场中，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欣赏徐静雅的身姿，还有许多围观她的人。
“累了吧？”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