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打小就是敏感体质。
两三岁的时候,在夜里,小九经常会哭着说,窗子外面有黑影,前几次父母也没在意,当小孩子说胡话呢,后来小九说的次数多了,也有些留意,不过窗外常常晾着衣服,风一吹衣服就会晃动,小九爸妈也不是很确定小九是否真的能看见些什么。次数多了她爸妈还是跟她爷爷奶奶说起了这事,她奶奶常说这个没事,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小九爸妈在县城里做点小买卖,也赚了些钱,虽然搬到了县城里,但时不时地还是会开车回村里看看老人,小九每次在车上都会胡言乱语,说窗外有黑影或者敲门之类的,次数多了后,他爸妈也有些瘆得慌,每次开车走夜路回家都要拿毛巾把小九的眼睛蒙上。
小九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爷爷癌症走了,奶奶呢,不愿意搬去县城跟小九她们同住,就想守着村子里的老房子,没办法,小九她爸妈之后开车回村子的次数就逐渐多了起来。
那年春节的时候,一大家人都回她奶奶家团年,吃过晚饭后大人们都在客厅陪奶奶聊天看电视,小九的小姑就陪着她玩玩具,写作业,小九写完作业看小姑去洗手间还没回来,就打算溜出去看会电视,他刚往门口走,还没出门,就看到她表弟低着头一路小跑,她以为有啥好玩的事,就对着她表弟的方向说:“小弟,我写完作业了,你去哪里玩”,边说边出门,这时候她发现她表弟也没停,也没理她,径直的从她前面走过去了,她以为表弟没听见,就加快了脚步,跑到表弟身后,伸手要拍她表弟肩膀,眼看就要拍到了,结果他弟弟一个加速,就直接从墙上穿进去了,当时因为院子里边没开灯,只有两侧的屋子是开着灯的,她突然意识到刚刚过去的不是她表弟,而且她刚才准备拍肩膀的这个表弟,完全是黑色的,她根本没看到长相,看背影以为是表弟,然后她就原地愣了秒钟,没敢动,直到听到她表弟在房子里面的哭声,一直说有个黑东西过去,小九站在院子里,脚跟灌了铅一样,愣了几秒钟呢,然后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大喊妈妈。现在想想,万一那天她要是拍到了这个黑影肩膀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她妈妈过来后,她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她妈妈讲了之后,他妈妈也意识到小九比一般的小朋友还要敏感,也害怕他就是再吓着,回到县城后立马给她找了个道长,这个道长有点吊儿郎当,递给了小九一道护身符,让戴在脖子上,小九和他妈也就是半信半疑的,之后确实安生了一些年。
直到这个小九他上了一所高中,他考的是一个艺术类美术学校,每学期学校都会组织学生出去写生,小九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去了一个名叫十渡河的地方,在这里第四天的下午,班上的同学都集中在河边画画,小九感觉有些内急,就叫上一个同学去找厕所,其实郊外也没什么公共厕所,只能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凑合解决,她俩就沿着河边一直走,来到了河上游,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另一个同学说,要不我们就在这河边解决吧。
他刚靠近那河边就闻到了特别腥臭的味,他定睛一看河边上有一只被掏空了肚子的羊,顿感一阵恶心反胃,羊周边飞满了苍蝇,一股腐臭味直冲脑门,她们实在是受不了,他跟他同学说,不行,我接受不了这味道,我们往树林这边走吧,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树林,抬腿就往树林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就到了一条小路,旁边都是大杨树,她看也没有什么太合适的地方,但实在也憋不住,就说你帮我盯着点,我大号挺快的,然后边说边脱裤子,往树林里边钻,没走几步,就蹲下了,一阵释放后,顿感轻松,一边提裤子一边哼着小曲,然后她习惯性侧身看看拉的货,余光就扫到了他身后,啊,她先是一愣,确认了这里是个小土包,她不偏不倚的,就在人家土包石碑前撅了个大腚来了那么一炮,小九当时就心想,真他妈挺晦气的,这覆水难收,也没办法,是吧,念叨了几句不是故意的,提起裤子就跟同学继续回去写生了。
写生结束第二天准备回家了,晚上大家收拾行李聊聊天,折腾到了深夜,大家都睡得挺死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小九翻了个身正好磕到了旁边的手机,把她弄醒了,她眯着眼看了看,大家都还在睡觉,也没起身闭上眼继续睡觉,余光扫到旁边上铺的时候,是两个同学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她就在心里嘀咕,好好好,就这个破床哈,上下铺薄的,这个板跟这个树皮似的,禁得住你俩人在一个床上睡么,这咔嚓一下折了,还不把我吓一跳哈,这个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也是挺困的,他就把这个身转过去了,然后就继续睡。
等天大亮了,室友们也都陆续起床了,小九叠被子的时候,就对着这个邻铺的俩女生一顿埋怨说,就这破床板也不禁造啊,你俩平时关系再好,也没有必要说非在一个床上挤着睡,你没听那个班主任说吗?小心点,这床板薄。这俩女孩都先是一愣,先后摇了摇头说,哪有挤在一起睡啊。这小九又怼了一句,就昨天晚上,明明看你俩躺在一起了,就说敢做不敢当?见两室友一片茫然,小九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了一句说,那可能是眼花了吧。
下午2点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