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平侯进门前,才对君思九道:“学学你大哥,多稳重!”
君弘文立即躬身道:“ 父亲过奖了,九弟人中俊杰,自有风采。”
南平侯回头看了君弘文一眼,笑了,尔后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歇着,中秋节一过,天也渐渐凉了,多注意身子。”
君思九听了,想说,爹,这样的话不适合您说。
但好歹是亲爹,还是让他睡个安稳觉吧。
只是一转身,便见君弘文似是感动莫名,眼中似有泪光。
“大哥,你这是……”君思九一脸诧异地看着君弘文。
“大哥无事。”君弘文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君思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觉得君弘文有些多此一举,亮着呢,看得见。
南平侯屋里的灯熄了,兄弟俩才往外走。
“再过几个月,九弟便也成家了,父亲想必不会再为你担心。”君弘文一脸欣慰地看着君思九。
“大哥,成家后面还有立业呢,他不担心才怪。”君思九不以为然。
“那你就好好找份差使做。”君弘文拍了拍君思九的肩膀,“也该长大了!”
“大哥说得是。”君思九乖乖点头,之后却又补了一句,“等我成亲之后再说吧。”
“你啊……”君弘文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到了岔路口,君思九打了个哈欠:“大哥,我累了,先回去了。”
“好!”君弘文点了点头,再次目送君思九离开,直到人没影儿了才动身。
“大爷,您何必送九爷呢,该他送您才是。”身边的小厮德安小声道。
“自家兄弟计较这许多做什么,早早晚晚地,我不都得送走他们吗么。”君弘文笑得如清风明月般。
可惜即使侯府白日里人声鼎沸,在这样的深夜,依旧是寂静的,整个园子里,只有君弘文主仆二人。
没一个人瞧见。
德安倒是想起另一个可能,不由得眼睛一亮。
可不嘛,大爷是嫡长子,虽然侯爷还没有为他请封世子,那是侯爷身子骨还好,早请封也不吉利,但这侯府早晚不都是大爷的么。
其余的爷们,早晚都得搬出去。
“大爷说得是,是小的想岔了。”德安作势扇了自己一耳光,“真个目光短浅。”
君弘文笑了笑,一个小厮,你指望他能有多长远的眼光。
只不过九弟看着随性,但真是如此吗?
君弘文想到这儿,不由得又回过身,往君思九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君家的齿序还包括了旁枝和庶出,南平侯接任爵位后,其他四房才搬出去,但孩子已经出生了,因此还是照这样排下来了。
因此虽然君弘文和君思九中间隔了七个,但其实他二人年纪也不过相差七岁而已。
踏着月光,回到自己的明心堂,大少夫人周氏正在哄小女儿睡觉。
周氏今年二十三,已生了一子一女,儿子榉哥儿已经五岁了,而小女儿萱姐儿才两岁。
看着妻子怀里的女儿,君弘文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等到奶嬷嬷小心翼翼地把萱姐儿抱走,君弘文才一脸心疼地说:“孩子让丫鬟婆子带就好了,何必自己亲自劳神。”
“大爷说得好听。”周氏嗔怪地白了君弘文一眼,“萱姐儿哼哼一声你心就软了,若真是让丫鬟婆子去管,您不得心疼坏了。”
“我哪有如此。”君弘文无奈一笑,然后坐到妻子身边,“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夫君,您不必在意我的。”周氏靠着君弘文,“我知道您也辛苦,父亲都出门了,您又怎能不跟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君弘文感动地拥住了周氏。
“夫君……”周氏不好意思地作势推了推君弘文,没推动,只好岔开话题问道,“今年花灯可好看?”
“好看,等明年萱姐儿大些了,为夫带你和两个孩子一同出门去看灯。”君弘文搂着周氏的手紧了紧。
“好,那我便等着了。”周氏一脸地幸福,过了会儿,才又碰了碰君弘文,“我给您留了月饼,您先去换身衣裳,回来一起吃,正好垫垫肚子。”
“好!”君弘文朝周氏宠溺一笑,“让丫鬟们去置办,你坐着别动。”
“知道了!”周氏温柔地推了君弘文一把。
只是等君弘文出门后,周氏脸上的笑意便渐渐落了下来。
这时,丫鬟银雪悄悄地进来朝周氏行了一礼:“大少夫人,咱们的人说,大爷跟侯爷出门没多久,侯爷碰到平远侯便一起去了酒楼,让大爷自己观灯去了。”
“后来呢?”周氏淡淡地问。
“后来人太多了,没跟上。”银雪回道。
“知道了!”周氏顿了一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