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柔神情无措的望着他。
她认识陆怀征的时间并不长,两年来,她对陆怀征的种种不解,在陆言礼出现后,徐嘉柔逐渐找到了答案。
忽的,徐嘉柔察觉到,陆怀征抓着她的手有点不对劲。
她低头看去,就见男人的手腕处,一片血肉模糊。
听到她倒吸气的声音,陆怀征唇畔的笑意加深了。
徐嘉柔将他的手翻了一面,男人的手腕处一整圈的血肉模糊,他的手掌,大拇指指骨地方都有些肿,指骨处还有淡淡的淤青。
徐嘉柔又拿起陆怀征的另一只手,看到他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伤痕。
她脸色苍白的往男人腰腹上看,又绕到陆怀征身后,就见他的背上,伤痕遍布。
徐嘉柔整个人都怔住了,胃里有一片酸软的地方,被人拉扯着,直往下坠。
“这都是陆夫人划伤的吗?”
徐嘉柔的声音变了调。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关心,像往男人的嘴里喂进一口蜂蜜。
陆怀征低低笑起来。
见男人发神经一样的在笑,徐嘉柔往他没有受伤的地方,轻轻一摁。
但他皮肤破裂的地方实在太多,即便徐嘉柔摁在皮肤完好的地方,也会牵扯到其他伤口。
男人低嘶一声。
“疼。”
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了。
从记事起,他就从未喊过疼。
因为他的哭喊,哀嚎,只能换来陆夫人的训斥和鄙夷。
可这一次,他尝试着说“疼。”
徐嘉柔那么喜欢他,只有她会心疼他。
他一喊疼,徐嘉柔心脏一缩,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她拉着陆怀征的手,带他离开洗手间。
她打开卧室里的灯,把药箱找出来。
当徐嘉柔拿着医用棉球和碘酒,面对陆怀征身上,遍布的伤痕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特别是男人手腕处,深可见骨的伤痕。
徐嘉柔都不忍心去看。
她可是个孕妇啊!从陆怀征身上散发的血腥气味,足够令她窒息反胃了。
她拉着陆怀征的手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伤的?这也是陆夫人给你划出来的!”
陆怀征手腕处的伤口,并不像他身上的那些伤痕一样平整,而是血肉模糊的,有好几块血肉都堆积在一起,徐嘉柔看着,胃里又泛起酸水。
“这样的伤口肯定要缝针的。”
凭她粗浅的应急包扎技术,是没法处理这么深的伤口的。
陆怀征若不去医院处理,他的两只手怕是要废了。
“从手铐里挣脱的时候,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
对于自己手腕上的伤,陆怀征并不是在意。
徐嘉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手铐?你从牢里逃出来的?”
陆怀征点了点头,“锦园的地牢。”
若陆怀征说是警局的牢房,她下一秒,就会起身报警,来个大义灭亲了。
“陆夫人把你关起来了?她为什么……”
在徐嘉柔问出声的时候,她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鹿呦说,陆言礼成为了陆氏总裁。
这就意味着,陆怀征的落败。
徐嘉柔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她拿起手机,“我拍一下你的伤口,问一下,线上医生怎么处理。”
若陆怀征能去医院,他肯定早就去了。
陆怀征突然闯入她的房间,又不许白洛灿暴露他出现在白家的事,说明,他的存在需要避人耳目。
徐嘉柔给线上医生发了图片,医生建议她将患者送医。
徐嘉柔无奈叹息一声。
她没法处理,陆怀征手腕上这么深的伤口,又不能惊动白公馆里的家庭医生。
徐嘉柔想到了一个人,她咬下嘴唇。
“我给顾明予打个电话。”
陆怀征道,“他是陆言礼的人。”
徐嘉柔看向陆怀征,她的眼神里多了分坚定:“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
她拿起手机,拨打顾明予的电话。
没等多久,电话就被接听了。
“喂,嘉柔有什么事吗?”男人带着倦意的声音,落进徐嘉柔的耳朵里。
平日里,她见到的都是冷静自持的顾明予,今夜头一次,听到对方略显疲惫的暗哑嗓音。
“抱歉,顾医生,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徐嘉柔在和顾明予说话的时候,陆怀征一脸不爽,他的舌尖把一边的腮帮,顶出了个小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