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摇头,拂去眼中的一抹讥讽,独自踏入了这修炼居所之内,紧随于张月身后。不出所料,自那日离府以来,家中景象已然大变,往昔摆设的那些珍贵灵木家具,以及用于世俗联络的阵法屏幕与聚元丹炉,竟悉数消失无踪。
而此刻屋内弥漫的并非寻常的消毒水味,而是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洗魂香气息,此香气唯有那些欲要掩饰修为波动的修士才会使用。
张月察觉到我的到来,心中有愧,匆忙步入偏殿并将禁制封印启动,将自身隐匿其中。
我冷笑一声,对着紧闭的殿门道:“张月,你竟未将此处视为自己的修炼洞天,为何不连这片刻吸取天地灵气的地砖也拆下赠予你那位师弟?”
然而,即便被她的行为激怒,我却奇异般地保持住了内心的平静,眼前这位女子在我眼中已不再值得仇恨,只剩下两个字——荒谬!
室内,张月的声音传来,显得无理取闹:“都是你修为低下,若是你能修至金丹期,何愁不能为师弟换一套全新的灵石冰鉴?我那修行了两载的寒霜灵冰鉴早已破损不堪,我都羞于示人。”
“张月,你是否冥顽不灵?此举关乎的是家规宗训,而非仅仅是金钱之事!你显然并未视此地为你修炼之地,更未视我为你的双修伴侣!早知今日,我又何必对你倾心相许,更是不应与你结成道侣!”
“修炼之道岂可离开灵石基础?修士需进食精粹灵食以增强修为,孩子亦需灵晶缴纳学徒费用,长辈生病尚需寻觅天材地宝疗愈。你便是以此为借口做出背叛之事吗?甚至你选择的那名外道修士,不过一头五十载寿元的老肥猪妖!”
修炼室内的张月默然片刻,无言以对。虽然现实世界确是金钱为基,但我无法接受她如此玷污修炼者的名誉,更无法容忍她竟与一头肥猪妖修出双修之情。
“张月,你自身的资质并不逊色,即便是另觅佳偶,也应找一个修为超过我的。你选择那头肥猪妖,难道仅仅是为了他的财富?你是故意想令我感到耻辱吗?”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张月满脸决绝地走出来,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我,质问道:“当年你追求我时,每年也不过花费些许中品灵石罢了,可知那头肥猪妖短短一月便耗费了多少?整整三万块上品灵石!他能做到吗,张凯?你,做得到吗?”
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苦涩一笑,眼前的这位昔日清纯仙子如今已被财欲熏心,曾经以为她是一位清心寡欲、深藏功名的修真伴侣,可在我修为跌落之后,她的真实面目便显露无疑。或许这七年来,她一直在扮演那个贤良淑德的修士伴侣,如今终于撕掉了伪装,恢复了她的本性……
在那静寂的夜中,我陷入了沉思,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辞回应,但我迫切想要揭开她与那头名为肥猪的存在究竟何时建立起神秘关联的真相,以及她们在我背后究竟进行了多少秘密勾当。
我迈向张月两步,只见张月满面恐慌,不断地向后退去,直至她的背靠在石壁之上,再无退路可寻。
我逼近她,紧握住眼前这名女子的双肩,厉声质问道:“此刻不说个明白,休想我能轻易放过你!”
张月见我脸色阴郁,竟然泪水涟涟地哭泣起来,脸上装出一副无辜无助的模样,任何男人都会为之怜悯动容。
“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你的伪装早已被我看穿,你无需在我面前假扮纯洁无暇。”毕竟身为七载同修伴侣,我对她的背叛固然痛恨至极,然而却依然无法忍受看到她泪流满面。在这过去的七年里,我从未对她动过一手指,更不曾与其有过半句争吵,她犹如一颗掌上明珠,被我小心呵护在手心中。
然而这七年时光里,她对我做了何事,家中无论贵重与否的财物都被她搬运至娘家,送给了那不成器的弟弟及贪得无厌的母亲。那时我尚有财力,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公司已然败落,她非但不予援手,反而煽动其弟前来索取我的居所,逼迫我去借贷二十万为其弟支付筑基灵宅的首付!
赠予她这笔资金,不过是权宜之计,只为暂且维系这段婚姻关系,而不至于立刻破裂。现如今我已握有确凿的证据,虽不足证明张月对我的背叛,但却足以威慑那贪婪成性的张家之人。
张月只是哭泣,并未正面回应我的质询。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强与李燕这对母子竟疾奔而来,直抵我们的门前。
张强大肆拍打着门户,犹如一头狂犬般在外面对我嘶吼:“张凯,你给老子开门!要是你敢碰我姐一根毫毛,我和你没完!”与此同时,李燕悲泣不止,大声疾呼:“张凯,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家闺女待你如此深情厚意,你居然还想动手打她!大家都来看看啊,张凯不开门,要把我闺女关在家里害死啦!”
随着张强与李燕的这般叫嚣,深夜中的邻里纷纷被惊动,连物业的护院修士也随之赶来。
我冷哼一声,向张月发问:“是你叫来你弟弟和你母亲的吗?”
张月避开我的目光,默然默认了我的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