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让其余人都退下,唯独留下了儿子。
这才取出她压箱底的银子:“宏明,这是我最后一点本钱了。”
“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下庆儿。”
老太太不甘心,递给儿子的手,攥得死紧。
“若是谢氏还在,这侯府哪里还需要动用我这一点棺材本啊!”
一提起谢氏,纪宏明脸上当即拉了下来,也不接过钱了:“娘,好端端的,你提起她做什么……”
“是她一定要离开纪家的,可不是我真的对不起她!”
鲁氏到底把钱交到儿子手中:“你说,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快得诰命了,这才故意离开的……”
“她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当初还要你下跪三天三夜,才把她娶过府,转头就都忘了……”
纪宏明想到,原本属于他的二品光禄大夫,心再次无声滴血:“娘!”
“别说了!”
“那个贱人已经走了……”
“双儿为我们纪家生了两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对不起双儿的。”
“眼下,还是想办法救庆儿要紧!”
想想两个大孙子,鲁氏没有多说姚氏,只是道:“你姐来信说,富儿快办婚事了,你要是有空就去露个面。”
“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又能活几年……”
“我若是不在了,她到底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不比什么姚鸾双的靠谱!
“梁富,他要娶谁?”纪宏明的脑海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还能有谁?也不知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心只要那青楼妓女。”
“这不出去住了一段时间,那女人肚子都大了。你姐也只能捏着鼻子让她进门了……”
“到底是自家亲戚,你记着去一趟。”
纪宏明脑袋瓜嗡嗡响……
柳绵绵真的要成为他的外甥媳妇?
以她的姿色,想要嫁进什么王公贵族当个妾室,根本不难。
为何一定要盯着梁富……难道柳绵绵还在忌恨着他?
纪宏明随口应了声,拿着钱离开朝安堂。
姚鸾双早等在了外头。
抓着他一顿哭诉,府里她管理中馈有多难,手头银子半点不剩,外头又欠了多少多少……
掌柜、商户各个都不给她面子,不肯赊一点银两。
纪宏明听得头疼,从前谢氏在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这些破事。
哪里会为了几两银子来找他麻烦……
都是谢氏自己处理得妥当,半点也不曾邀功。
怎么换了个姚鸾双,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到底还是经不住姚鸾双胡搅蛮缠,从手里抽出了一张银票给她。
这才得以脱身。
纪宏明拿着大把银票,没想到根本见不着朱仲通的面。
作为这一次秋闱的受害者,加上其自强不息的形象,在吏部尚书的保驾护航下。
在皇帝这里,又有谢宝宝为他的背书,无疑开启了直升渠道。
不过在直入翰林和赴任县令之间,朱仲通选择了出任县令。
原本以他的资历只能任县丞,皇帝大笔一挥,改了个地方让他当县令。
朱仲通很快就起程赴任。
等纪宏明回过神来,打算从他的身上入手,京中早已不见他的踪迹。
选中一处小作坊、小店面、中等位置的谢又夏,这一日接到了一个单子。
“要不是这家人要得急,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给你的。”隔壁酒坊大哥让出了单子,一边嘟哝。
其实是这家人从前也是开酒坊的,不过赶上了禁酒期,只留下了不以粮食为主要原料的作坊。
谢又夏的“清溪”主要以果酒、花酒为原料,这才可以开业。
因着是同行,深知酒水价格其中的水分,压价得太厉害。
大哥接了之后,被自家婆娘骂得不行,这才推给了刚开业的小谢。
谢又夏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只是送上一盘点心,表示感谢。
一旁的帮工唐辛蕉夸道:“这是想先清一些存货吗?”
“虽然挣不了太多,不过也能帮着打出名声。”
方才一听是同行,谢又夏就留了心眼:“你看要办席的是哪家?”
“梁家……婚宴!”唐辛蕉眼睛发亮。
谢又夏解开围裙:“你先装货,我回家一趟。”
她开店的事没公开说,家里各个也没在面上指明,只是暗中帮忙。
不过梁家这个席面,自然不能不让自家小妹知道。
这梁府,从前作为纪家的女儿们也很少来过。
想来是纪虹不想招待她们几个。
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