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身形踉跄,却仍咬牙挺立,额头上冷汗涔涔。
姜屿棠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她紧握双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一步步逼近阁主:“阁主,您究竟意欲何为?凌王殿下已通过三关挑战,您却仍要一再为难?”
“就凭……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何如今站在你身边的,却是他?”阁主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浓重的醋意与不甘。
他伸出一只手,指尖微颤,似是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停住,转而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闻言,瞳孔骤缩,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阁主,声音微微颤抖:“阁主,您此言何意?难道我们认识?”
月光透过稀薄的雾气,斑驳地洒在阁主冷峻的面容上,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深邃。
“那年,我不过是个稚子,家族突遭变故,被仇家追杀,我孤身一人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就这样一直躲着,没有食物,没有光亮,不知躲了多久,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死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几乎要放弃之时,你手持火把,一步步踏入那幽深的山洞。你让下属把我抱走,带回府上治疗,把我救了下来。”
她隐约回忆起,缓缓说道:“我儿时确实救过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孩,可带回府上没多久,那男孩就不告而别了。”
阁主急切地说道,声音低沉而略带哽咽:“并非我不告而别,而是我被秘密带走,送往了一处隐秘之地,接受严苛的训练。我一直想回来找个机会感谢你,可等到的却是你成婚的消息。”
她沉声道:“当年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顺路而为。我救您,也只是恰好路过那片黑暗。这么多年过去了,该释怀了。”
阁主双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不甘、有渴望,还有深深的执着,“我努力,我变强,不是为了在这江湖中称霸一方,而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配得上你,告诉你,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庇护的孩子。可当我终于有能力回来,却发现身边已经有了他人。这份痛,比任何训练都要残酷千百倍,叫我如何释怀?”
她刚想说什么,却凌王的话语打断,声音冰冷骇人,“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可还是以另一个身份潜伏在她身边,这难道不也是欺骗吗?”
阁主对凌王的话微露诧异,面容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猛地转身,月光下,那双眸子仿佛被寒霜凝结,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既然被你猜出来了,”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不错,我确是以另一重身份潜伏,只为能近她一些,护她周全。但谈不上欺骗,我今生可以骗任何人,但唯独不会欺骗你。”阁主的目光紧盯着她。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目光在阁主与凌王之间游移,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阁主,所以你究竟伪装成了谁?”
阁主缓缓揭下面具,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那张熟悉的脸庞。
她惊呼出声,“苏季澜!”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字都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与失望,“苏季澜,所以你出现在我身边,是早有预谋,是早就安排好的,是吗?”她逼近一步,眼神中交织着痛心与决绝。
苏季澜的面色在月光下有些苍白,缓缓垂下眼帘,避开了她直射而来的目光,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太想站在你身边,以我能做到的一切方式。”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她步步紧逼,直到两人之间仅余下一丝微弱的呼吸间隙,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谎言。
“苏季澜,你这样做,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可曾顾及过我的感受?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被暗中守护,而是坦诚相待!”
苏季澜眼神沉重,缓缓说道:“我……我只是怕,怕一旦说出来,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会失去。我……”他的声音哽咽,喉咙里像是卡着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伪装与谎言焚为灰烬,“苏季澜,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可你明明知道姜宴辞和凌王对我有多重要,你却费尽心机提出交易条件,不惜一切让凌王以身涉险,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猛地推开苏季澜,后退几步,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夜风拂过,吹散了她的发丝。
她的话语如同冰雹般砸下,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落在苏季澜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苏季澜,你听好了,我们的交易就此作废,姜宴辞的下落,我自会去找,不劳你费心。至于你我之间,就到这里吧,今后,也不必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