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言之有理,为兄确应更加勤勉,以免辜负父皇厚望。”大皇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微微倾身,以仅两人能闻的声音低语,“但切记,锋芒过露,易折。凌王府的宴会,是诗酒风流之地,亦是暗流涌动之所,还望二弟能有所收敛,莫让父皇忧心。”
二皇子瞳孔微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踱步至大皇子身侧,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电流交织,气氛一时凝滞。
“皇兄教诲,臣弟铭记于心。”二皇子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只是,臣弟以为,锋芒与否,非是刻意为之,乃是时事所迫,身不由己。至于父皇的忧心,我自会尽力分忧,不让皇兄一人独担。”言罢,他轻拍大皇子肩头,那动作看似亲昵无间,实则暗含力道,让大皇子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神色微变。
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轻轻抖落衣袖上的微尘,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缓缓道:“二弟言之凿凿,为兄自愧不如。只是,世事如棋,每一步皆需深思熟虑,过于锋芒,恐非智者所为。凌王府的今日,不过是朝堂风云的一角,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言罢,他猛地一展手中折扇,扇面如利刃般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直逼二皇子面门。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大皇子手腕一转,折扇轻旋,最终稳稳落在自己胸前,动作行云流水。
姜屿棠见状,轻盈地步入两人之间,瞬间柔化了周遭紧绷的空气。
她微微一笑道:“二位皇子,今日凌王府设宴,本是欢聚一堂,共赏良辰美景之时。何必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呢?”
闻言,大皇子眼中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抹淡笑,轻轻收起折扇,侧身离去。
见大皇子离开,二皇子又走到三皇子和四皇子身边开始交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看着二皇子盛谨珩的背影,眸底的光亮缓缓变暗。
盛谨珩,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浓,凌王府内灯火阑珊,宾客们或聚或散,笑语盈盈中暗藏机锋。
她提前暗中找到了苏晚柔,告知她今日二皇子参加宴会的消息,带她悄悄进了王府。
苏晚柔对二皇子的仇恨,可一点不比自己少,与其自己冒着风险和二皇子针锋相对,不如暗中帮助苏晚柔完成复仇!
苏晚柔身着婢女服饰,面容上略施薄粉,眼眸中闪烁着决绝与期待,穿梭于王府的曲径回廊之中。
苏晚柔按照她的精心安排,巧妙地避开了守卫的视线,一步步接近那灯火最为辉煌之处——二皇子盛谨珩所在的宴客厅。
厅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盛谨珩立于众人中央,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贵胄之气。
苏晚柔尽量低着头,以防自己被人认出来,借着为宾客添茶之机,悄无声息地靠近,目光紧紧锁定在盛谨珩身上。
苏晚柔故意将茶水洒落在地,引来一阵小骚动,趁众人注意转移之际,她迅速俯身,低声对盛谨珩说了一句:“二皇子,故人有请,望单独一叙。”
月光如洗,洒在静谧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铺了一层细碎的银沙。
二皇子盛谨珩脚步踉跄,被苏晚柔半扶半引至湖边,酒意上头,眼神迷离,却仍不失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与警觉。
他试图站稳,却不由自主地倚在了湖边的柳树上,柳丝轻拂。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宴会厅传来的丝竹之音,隐约可闻。
苏晚柔站在他身旁,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的面容显得冷峻而决绝,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这宁静的夜晚格格不入。
盛谨珩微微抬头,醉眼朦胧中似乎认出了她,却又一时想不起这熟悉的身影究竟是谁,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盛谨珩,将自己低着的头抬起,声音低沉而清晰:“二皇子,你还记得我吗?”
二皇子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一抹震惊之色在他眼中闪过,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苏晚柔?”声音虽轻,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月光下,她的双眼如寒星般闪烁,步步紧逼,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二皇子,你可曾记得,你曾许我山河为聘,誓言旦旦?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我苏家的势力,成为实现你野心的垫脚石?”
盛谨珩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被清醒所取代,他努力站直身子,试图维持那份皇子的尊严与冷静:“晚柔,这世道本就复杂多变,你我之间,又何尝不是一场权力的游戏?我非无情,只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苏晚柔闻言,身形一震,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猛地上前一步,几乎与盛谨珩鼻尖相触,声音颤抖却坚定:“可你为何要牺牲苏家?为何要让我的父亲背负罪名?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