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们仅凭呼吸就可以从大自然中摄取活力滋润自己,
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的天赋,因此,也有人将我们称为灵族。
和那些穿越沙漠就喊着征服了沙漠,登上高山就说征服了高山的人不同,
我们世代都将大自然视为养育了我们的母亲。
可是,突然有一天,世界变了。
猎枪取代了弓箭,栅栏将骏马包围,套马索也失去了意义。
一种名为科技的文明不停冲击了我们的草原,一些尚未反应过来的人,
在新的文化侵袭中,来不及抽身,被族人所抛弃。
而还有一些人,在面对无法抵御的文化入侵时选择了暴力对抗,
他们用弓弩,套索,弯刀,去无差别的摧毁一切和科技有关的人或物。
很快,他们就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弓弩面对坦克群的轰炸的惨状在都市内的大屏幕上转播,
当时你的爷爷还无法理解那种景象,只是说,天崩地裂,沙石滚滚。
然后,战争就结束了。
后来才知道,那些族人被击溃后一路往东逃窜,最后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找到了安身之所。
他们把那块贫瘠的土地称之为大荒。
无论是那些科技产物,还是我们从自然中所能感受到的生命力,在踏入大荒时都会被剥夺。
听说一部分人留在了那里,
还有一部人无法忍受这种失去感受自然的日子,继续往更东方寻找栖息地,然后变得杳无音讯。
当时接受科技文化的那批人,你爷爷就在其中,
他们拿着补偿款,住着安置房,吃着从未吃过的美食,喝着从未喝过的美酒。
在灯红酒绿的钢铁森林中纸醉金迷,渐渐忘记了原本的信仰,就连和自然亲近的天赋,也在慢慢退却。
欲望被无限制的放纵,财富也随之快速流失。
就算有部分的人想细细经营重新生活,可是他们早就被端上了权势的餐桌,个人又如何对抗整体。
或是掉进欲望的旋涡,或是被生活所累,出卖器官成了他们唯一的出路。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族人抛弃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之后再要面对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然后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被折磨到死去。
直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撕裂大地,整个城中乱作一团。
饥民流寇山贼以及周边各种势力,就像是闻到了腐肉的秃鹫,从破裂的城墙涌入繁华的都市开始劫掠。
而他们这些被抛弃的灵族则是在转移途中,被一伙自称郊狼的佣兵截了下来。
郊狼看到这些贵族转移并非金银珠宝,十分的失落,但还是接收了这些被残害到早已不成人形的家伙。
之后那些被灵族抛弃后受尽折磨的人,在面对城市反攻的时候,在仇恨的影响下觉醒了另一种力量。
不同于大自然的恩赐,这是一种宛如诅咒的杀戮能力。
后来,他们因为其战斗方式被称为血狼。
任由子弹贯穿身体,利剑划过胸膛,血狼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不管不顾冲入敌阵。
鲜血化为血雾向血狼的伤口涌去,然后变成新的骨肉,以此不间断的治疗着他们的身体。
人们哭喊着,嚎叫着,或是举枪迎击,或是转身逃跑,甚至是抱着炸弹想和那些浴血修罗同归于尽。
但是血狼总能不断的爬起,然后粗暴的扯碎一切胆敢阻挡在身前的敌人。
血雾,惨叫,断肢残骸,暴虐的低吼,以及那扭曲的身姿,这恐怖的景象曾一度笼罩整片大陆。
我忘不了你爷爷跟我讲这段故事的表情,他那淡漠的表情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感到脊背发凉。
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组成我身体的血肉全是掠夺来的。
被我杀死的人无辜者居多,几十年来,他们的惨叫和哀嚎未曾有过片刻停歇。
可是直到现在垂暮之年,不仅没能等来神明的审判,还被人供之高座。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杀死无辜的人。
他只是淡淡一笑,脸色依旧如往常淡漠
郊狼杀人能还要什么理由,无非是为了掠夺,食物,金钱,地盘,劳动力,发泄工具。
为了掠夺一切可以掠夺的东西,杀死一切可以杀死的敌人。
我又问,如果真的有神明来对你降下审判,你会忏悔么?
听到这个问题,他突然就笑了,笑的十分癫狂,好像听到了什么陈年笑话。
忏悔?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忏悔,早干什么去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他一定是个眼聋耳瞎的老混蛋。
说完,他又忽然像是泄了气一样,脸上终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