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拍了拍胸脯,林嬷嬷见状便悄声退了出去,她心里也暗暗打鼓,不知方才四爷听了多少主仆的对话来。
李沈娇倒是不怎么慌张,她回头:“爷身上好香啊,用的是内务府新送来的皂角吗?”
四爷大剌剌地坐到梳妆台旁,他忽然抬手轻扇了扇:“一身酒气。”
这话向来都是李沈娇对着四爷说的。
李沈娇听了顿时哭笑不得,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手索性抬手叉腰:“爷这是嫌弃妾身了?”
她向来是最会倒打一耙的,不论四爷说什么她都能反问回去倒是堵四爷一贯哑口无言。
四爷也不说她,只是没什么仪态地靠着圈椅,仰头抬手遮面,像是犯困了又像是不想和李沈娇说话的模样。
李沈娇便站起身,路过四爷身边时却忽然晃了晃四爷垂下的辫子,她不敢笑,只加快脚步往外间去。
在宫里闷了这么一日,这会儿两个人都不困,倒是互相又笑了一回。
折腾完李沈娇一想到明儿个一早又得起身顿觉无比头疼,转头一看四爷也还没闭眼,李沈娇把脸往人肩膀上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得,还是四爷身上暖和啊。
明儿个四爷一起身她便也能醒了。
冬日里四爷睡在身侧便有这么一桩好处了。
康熙四十二年便这样在无声中到来,原本年三十这日李沈娇是预备着从宫里回来之后和丫头们一道热闹一回的,毕竟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日子,也为了个迎接新岁的好意头。
未料连着在宫里待了三日,除夕这日在宫里看了一回烟火,因靠着福晋太近李沈娇头晕了半日,夜里回来未等守岁便睡了。
因着年节里不便请太医来,李沈娇自己除了有些胸闷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毛病,但实在没什么精神便先睡去了。
次日一早又得进宫去,而且还不同于前几日,还得穿着吉服进宫,那可比前头几日还得折腾人一些。
只是李沈娇上了马车倒是没想到了马车里还有熟人。
不仅李沈娇熟悉,二格格更熟悉。
“嬷嬷!嬷嬷!”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喊着,同时乖乖见礼。
忠嬷嬷起身:“主子爷说侧福晋昨儿个夜里精神不大好,叫奴才来给您瞧瞧。”
这自然不是丫头们去禀报的,丫头们还没来得及去禀报呢,没有李沈娇的吩咐,东院里的丫头奴才们是没有那个胆子去擅作主张的。
那……这就是四爷自己发现的?
李沈娇心口一涨。只是昨儿个夜里下马车回府她看见过四爷一回,只是昨儿个夜里四爷哪里都没有去,只是歇在了前院。
那四爷还真是眼睛够尖的,李沈娇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不过有忠嬷嬷来了倒是省了李沈娇去想办法请太医了,她自己心里猜到或许是和福晋有关,但这自然不能对着忠嬷嬷说,她也有些好奇忠嬷嬷会说些什么。
马车启程后偶有颠簸,忠嬷嬷把脉便用得有些久,等把李沈娇的两只手把完,忠嬷嬷思索了一回。
“瞧着像是侧福晋不慎沾染了什么略有影响,待奴才回府之后开几道凝神静气的方子便无碍了。”
李沈娇闻声拧眉,她追问:“那可否会对身子有所影响呢?”
忠嬷嬷有一会儿没说话,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这个奴才也说不准,奴才在宫中学医多年,不知道侧福晋这几日是碰了什么香料冲撞了……只是从侧福晋的脉象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什么。”
李沈娇的不舒服大半是因为她受了那说不清的影响,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对于她有什么妨碍。
这会儿她听了忠嬷嬷这话倒是轻叹气:“没妨碍就好。”
忠嬷嬷这样含糊其辞她倒是不好追问。
她大概明白忠嬷嬷的意思,估摸着因为她和福晋的接触不多,妨碍确实不多,但是福晋身边近来估摸着是多了些什么,而且还是不大好的……
但是按理来说若是人人接触都会有所妨碍,那这可真是够能害人的……
李沈娇不大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但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她便没再追问,这才又松开了捂在小姑娘耳边的手。
“和嬷嬷说话吧。”李沈娇理了理小姑娘戴着的绢花。
年节里头府里孩子们的进学都是免了的,打从小年起孩子们就得了休息了,等到元宵过后才会重新进学。
新岁德妃发话说让四阿哥不必进宫去了,满府孩子里四阿哥年岁最小,又才学会走路,正月里事多儿,德妃体恤便免了。
今儿个跟着李沈娇进宫去的便只有二格格。
前头如何大肆庆祝祭拜李沈娇是不知道的,左右李沈娇是跟在德妃还有福晋身后往慈宁宫去了。
到了慈宁宫又是听着众人说着满语,简单的李沈娇还能听懂,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