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珑的话戛然而止,她看着,坐在主院花厅的长安侯夫人卫氏,讪讪地笑了笑,她再傻也知道闯祸了,她连忙贴着墙根一溜烟儿跑了,可不能出门了,还是乖乖养伤吧。
陆老太君脸色铁青,却还是要道一声抱歉:“府上小姐没教好,还望夫人勿怪。”
卫氏慢悠悠地说:“确实没教好,若不是你们五小姐,我们大姐儿也不至于醉酒,更不至于被人给哄骗了清白去。”
“都说继母难为,这些年我遭受了不少骂名,现在又出了这等事,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卫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陆老太君瞧着卫氏干巴巴的眼角,就知道她还有别的打算,她也不着急,只等着卫氏开口。
偏生白晚意不懂啊,着急忙慌地撇清关系:“这跟我们家可没关系,我只不过是举办的赏花宴,也不是让我让他喝的酒,更不是我让他去的花房,也不是我让她与旁人宽衣解带,更不是我找人哄着她去。你凭什么让我负责?”
这话一出,陆老太君没忍住,抓着茶碗扔过去,茶碗砸在额头上,问了的茶水淋了她一身。
白晚意跳起来:“祖母这是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好好,你要管是吧?那你管去,我走!”
卫氏瞧着这俩人吵起来,眼睛眯了眯,不知道这俩人是做戏,还是真的吵了架,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孙媳居然敢跟祖母叫板。
若是假的,那就更可怕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认了这件事儿,她有的是法子让陆家给自家铺路。
“你给我滚!”
陆老太君真的没料到,白晚意居然敢跟自己呛声,她气的不轻,赶走了白晚意,还是觉得气儿不顺。
但是这件事要处理周全,不然传出去对平阳侯府的名声也不好。
陆老太君直觉头疼,本还想着迂回一下,让白晚意这么一闹,也只能挑明了说了。
她叹息一声:“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解决。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有什么条件你提就是。”
卫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说:“能有什么条件,我一个继母,做不得女儿的主,我们侯爷说要让大小姐来给平阳侯当妾,说清白是在你们府上丢的,自然也要在你们府上圆回来。”
“可我想着,日后我的两个女儿也是要嫁人的,有一个当妾室的嫡亲姐姐,日后的婚事也艰难。如今我是左右为难,老太君德高望重,也希望您能说句话,打消了我们侯爷这个心思。”
陆老太君没想到,长安侯府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
她自然也知道,长安侯府这是以退为进,可是以这个条件开头,他们所求的就不小。
陆老太君闭目盘算好半天才睁开眼睛说:“当妾室是不能够的,但是旁的事儿我们或许可以帮衬你。”
卫氏松口气,笑道:“有老太君这句话,我对侯爷就好交代了。”
“你放心就是。”陆老太君想去端茶,却发现手边茶水没再端上来,不由看向环翠。
环翠为难地摇了摇头,低声附在她耳边说:“昨日里夫人发卖了不少人,各处没有补上来,如今府里乱着。”
这白氏!
陆老太君深吸口气,不能在外人面前发作,家丑不可外扬,忍住忍住。
卫氏装作瞧不见,这主仆俩的动作,只幽幽地叹气,一语双关地说:“这京城里没有什么秘密,老太君也该当知道了,我那两个孩子都是不争气的,念书也念不进去,侯爷一气之下,要让他们战场上立功,您也知道,我们侯府,多少代人都没去过了,我的心呐,怎么放得下?”
长安侯府祖上也是立了军功的,后来犯了个小错,就被夺了官职,好在爵位还在。
最早是国公,后来降爵成了侯爵,到了钱侯爷这一代,就是第三代了,三代降等而袭。
也就是说,她儿子继任的就不是侯爵,而是伯爵。
在伯爵位上,他们家要是再没个有出息的子弟,钱家就真的完了。
卫氏又舍不得两个孩子上战场,就只能在京里谋划:“平阳侯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如今回京又得陛下宠信,我就想着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就送到侯爷跟前当亲兵去吧。”
侯府嫡子,去当别人的亲兵?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谁都知道,卫氏其实就是,想让陆偃负责他那两个孩子的前途。
不想让孩子上战场厮杀,却让陆偃带着,这是未来有了功劳,就要直接算到俩人头上,轻轻松松地加官进爵!
这两口子真是好算计!
可陆老太君又不能让自己孙子,戴顶绿油油的帽子。
更何况,这些年虽然钱大小姐外祖家对她,不闻不问,可若真的,他们家纳了钱大小姐当妾,苏大人一定会打上门来闹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