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斋平时熄灯是整个侯府最早的。
但今天依然灯火通明。
苏辛夷到的时候,老太君衣服整齐的坐在那里,似早早就在等她。
气氛明显的不对劲,但她却想不出半点端倪。
“姨姥姥了,这么晚了,您还未休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太君抬眼,脸上的肉丝随着她眼中阴沉的光颤了颤。
“辛夷,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侯府的吗?”
苏辛夷一愣,眼睛闪了闪,笑道:“当然记得,那时我父亲出事,本来我们一家在劫难逃,是舅舅冒死在皇上面前求情,我才幸免于难,那日表哥去接我回来时的情景,我时常还会想起。”
老太君眼睛盯着她,又问:“那你还记得来侯府的第一天时,你对老身说过什么吗?”
苏辛夷眉头猛地一跳,原主的记忆随着她来到的时间愈久,已在慢慢消散,除了那些记忆深刻的东西,有很多已经想不起来了。
就算是记得,也很模糊。
来侯府那天,原主说了什么?
她低下头,开始拼命回想一年前原主说过的话。
看着她沉默的低着头,老太君眼中闪着戾气:“怎么?吃饱了,便忘了给粮人吗?”
苏辛夷双手在袖中猛地揪住袖沿:“不敢,辛夷说对表哥情根深种,这辈子非表哥不嫁。”
原主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隐约记得当时原主的确说过一句什么非君不嫁的话。
她只能靠着这点线索,赌上一把。
房间里突然静默下来,那股让人心烦的熏香再次变得浓郁。
苏辛夷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她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老太君为何发难。
“哼哼!”
老太君冷冷哼出声:“你过来。”
苏辛夷犹豫着不敢上前。
啪!
“耳朵聋了?”
一只茶盏被摔到地上,苏辛夷手蓦地握拳,牙齿轻轻地磨了一下,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啪啪!啪啪!
她的脚步还未停稳,脸上突然传来连片的剧痛。
等反应过来,腹部已被一只脚狠狠地踢中,整个人翻倒在地,眼前一片花白。
原主从小被娇养长大,这四巴掌下来,已经是头晕眼花,再加上这一脚,苏辛夷已经直不起腰来。
但她还是本能地握住了刚才摔成两片的茶盏,手指抓着地毯就要跳起来。
这死逼老太太,还敢打她?
可就在她将茶盏碎片握住的瞬间,听到老太君阴冷的声音:“侯府你给吃给你喝,让你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你胆子倒是大了,背着你表哥勾搭其他男人?”
苏辛夷动作一顿,不明所以,但她两颊还在发麻,根本说不出话来。
接着,又听到老太君道:“是不是卫浅溪那个小贱人让你去勾引她哥的?你是傻吗?她那是安的好心吗?”
苏辛夷原本想要还击的手一顿,震愕地抬头看向老太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外来音。
她勾引卫无渊?
还是卫浅溪让的?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她想辩解,可老太君却不给她半点机会,直接挥手:“既是不知感恩的东西,那今日便让你看看,没了侯府,你只会连条狗都不如。”
“来人,什么东西都不许给她,把人给我送到西门大街废宅去。”
苏辛夷被人押着出门时,正好看到陆语。
她站在不远处,恶毒地冲她微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摆着口型说的几个字——
你死定了!
苏辛夷到现在还是一头懵,但至少现在,她知道肯定和陆语有关系。
她盯着陆语,被人推出了大门。
就正这时,青月突然从后面上前来。
门口的人拦住她:“干什么去?”
青月看也没看苏辛夷一眼,笑道:“大哥,我们家大娘子刚回来,一只耳环掉在了大门口,让我出来找找。”
她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今天不是她跟卫浅溪出门的,这会儿卫浅溪还不一定回到玲园,就算半路发现东西丢了,也不应该是她出来找。
而这时,她指向门外某个发光的东西:“大哥你看,应该就在那儿了,我捡了就回来了。”
就在门口,门房没拦着,便放了她过去。
她走过苏辛夷时,依然没看她一眼,甚至因为着急,还撞了她肩膀一下。
就在她走过时,苏辛夷只感觉自己的袖中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苏辛夷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东西往袖中又塞了塞,然后往后看了一眼。
陆语此时已经不在,她被人连带出了侯府大门。
西门大街在前朝曾十分有名,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