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短暂的惊愕后,正要扣动扳机,房间里响起一道清冽的男音。
那声音犹如暴雨夜的一道闪电,让人惊魂,明明又低又缓,却每一个字无比清晰落入耳中。
“施然,你就不好奇,每次杀人任务,这个男人都冲到你前头?”
施然哪里知道,这个雷子怎么回事,每次都坏她好事!
若不是雷子鲁莽,只会用刀子,刺杀安然的计划不会几次三番失败。
这一次又落到楚黎川手中。
她必须尽快解决掉雷子,免得雷子经受不住拷打,把背后之人供出来。
施然警觉扫视房间,没有看到楚黎川的身影,抬眸看向雷子头顶上方的监控器。
原来楚黎川的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施然知道,楚黎川正躲在暗处,观察这里的一切。
不想被楚黎川蛊惑,必须尽快解决掉雷子,想都没想直接扣动扳机。
消音手枪,发出噗哧一声响,子弹正中雷子心口。
子弹强烈的冲击力,让雷子的胸口一阵剧痛,若不是椅子固定在地上,他已经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倒。
施然惊骇发现,雷子的胸口没有血,只是胸口的衣服破了个洞。
她明白了!
楚黎川让雷子穿了防弹衣。
也终于意识到,雷子只是引她出来的诱饵。
再次举起手枪,正要将雷子爆头。
刚刚还表情痛苦的雷子,再看向她的目光,瞬间恢复平静,有面对死亡的淡然,还有一丝欣慰,和让她快走的焦灼。
多重情绪纠结在一起,让施然茫然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施然对着监控摄像头大喊。
楚黎川这才慢悠悠开口,似乎笃定施然不会再开第二枪。
“你小时候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吗?难道忘了,你有个哥哥?你们父母早逝,是哥哥把你带到四岁,他很疼你,为了养活你,经常去附近餐馆偷东西,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让你吃饱。”
施然惊惧看向刚刚被她打了一枪,嘴上贴着胶带发不出一点声音的雷子。
他皮肤黝黑,脸上有很多深浅不一的疤痕,不知这些年经历了多少打打杀杀。
雷子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捆绑在椅子上的身子不住挣扎,朝着头顶上方的监控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他不想楚黎川再继续往下说。
他不想妹妹因为杀他,这辈子心里难安。
施然握着手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枪口忽然对准监控摄像头,大喊一声,“你说谎!我哥哥早死了!”
“谁告诉你他死了?你背后的主人吗?雷子本名叫于雷,而你,根本不是真正的施然,你本名叫于虹,彩虹的虹!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楚黎川把施然问住了。
施然对小时候的记忆确实模糊了,只隐约记得,自己有个哥哥,哥哥对她很好很好,经常因为帮她偷吃的被打得头破血流,还笑呵呵将干净的馒头捧到她的面前。
有一天,她说想吃肉包子,哥哥让她在路边等,他去对面包子铺偷包子。
施然只记得,自己后来被带上一辆车,双眼蒙着,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哥哥。
很长一段时间,她被关在一个铁笼里,里面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每天只有一个馒头送进铁笼里,让他们争抢,谁能最后活下来,就能走出这个铁笼。
施然从小流浪街头,那些被拐来有父母宠爱的小孩,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那段时间的记忆,充满鲜血和被饥饿支配的疯狂。
小孩子一个一个倒下去,一个一个被抬走。
施然是最后一个活着的。
至今回想起那段记忆,她依旧脊背发凉,一直拼命让自己忘记那段遭遇。
久而久之,她忘记了哥哥的名字,哥哥的脸,连带自己原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唯独记得哥哥曾经给过的温暖,是至暗记忆里唯一的一道光,让她早已冰寒的心房尚存最后一丝暖意。
监控里又传来楚黎川的声音。
低缓清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后来,你被送去了雇佣兵训练营!十一岁那年,你被安排冒名顶替一个叫施然的女孩,因养父母离世,你去了孤儿院。其实那时真正的你,已经十五岁了。可你长得瘦小,隐瞒年龄也没人生疑。”
施然的脸色寸寸泛白。
她没想到,楚黎川竟然把她调查的这么彻底。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的资料,早被抹得干干净净。
当她以施然的身份回到孤儿院,她就是施然!
“正好在雇佣兵训练营,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