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
身边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满心以为枕边人可以依靠,可在关键时刻枕边人也不帮她。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你看看你妈对池恩宁,毕恭毕敬好言好语的,我就没看见她对谁这么好性过!平时在家里,总是板着脸,好像谁欠她钱似的!全家上下都要听她的话,听她指挥,她说东别人不能往西,她说西别人不能往东!”
“可在池恩宁面前呢,不管池恩宁说什么,她都说好!她对你都没这么好脾气!这是典型的窝里横啊!”
“她好歹也算长辈吧!居然在池恩宁一个晚辈面前捧臭脚!说什么你妈为人处事最公正,公道,还不是势利眼,拜高踩低!她就是看池恩宁身份好,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瞧不起我的出身,看我哪哪不顺眼!哪有她这样的婆婆,不向着自家儿媳,向着外人!”
“拿那么多钱出去给人家捧场,换来了什么?人家对她只是表面客气,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慕爷爷连楼都没下,面都没露!就连奥特姆先生,和你们说话也很敷衍,你们不觉得上赶着巴结他们家很丢人吗?”
在李想眼里,孟家是豪门,是大户人家,和那些个豪门世家都是平等关系,不该存在孟家还要巴结别人的情况。
孟知冬闭着眼,神色看上去很平静,只是时不时抽搐的眉心,足见他的心情有多烦躁,不过是在极力压制着。
他等李想说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说完了吗?”
“没有!没有说完!”
自从结婚,李想心里积压的委屈,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谁能可怜可怜她?
心疼心疼她?
天知道她在孟家这半年多是怎么过的!
刚开始一直伏低做小,低眉顺眼,不敢有一点情绪,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是高嫁,总要哄婆婆公公喜欢。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非但没有得到孟母的认可,反而越来越反感她。
昨晚还被当众罚站,骂她滚!
但凡她有依靠,有强大的娘家,昨晚一定回娘家,孟家不上门求她道歉,接她回来,她都不会再回孟家。
李想一想到自己连个娘家仪仗都没有,在婆家还要受气,心中的酸涩不住上涌,眼泪愈发汹涌。
她抽了几张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搭搭说。
“我一直尽心尽力伺候你妈,你爸!还有你的两个孩子!你妈对那个和你们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孙女,都比对我好不知多少倍!”
“我不怨,也不恼,谁让我爱你!心甘情愿跟着你!可我现在发现,就算我卑微到泥土里,也换不来你妈说我一句好。”
“还真是应了那句,自古婆婆就是看儿媳不顺眼!”
孟知冬没说话,拧开一瓶水,放在李想手边,示意她说的口干,可以喝点水。
李想喉口一噎,“你什么意思?”
李想将手里沾了眼泪的纸巾,团成球砸在孟知冬身上。
“你怎么不学学你爸?对你妈千依百顺,言听计从!什么事都听你妈的!”
孟知冬仰了仰头,长舒一口气,“我对你还不好吗?”
他一直在容忍李想的小脾气,小性子,已经把自己最好的耐心都给了她。
连她说他母亲那么多坏话,再不爱听,也没有反驳一句。
她还想他怎么样?
“我爸听我母亲的话,那是因为我母亲为人处事让人信服!孟家能有今天都是我母亲的功劳,她值得我父亲,我孟家上下尊敬。”
“你的意思是,我为人处事差劲,让人厌恶了?”李想拔高声音质问。
孟知冬没接话。
难道不是吗?
李想咬了咬嘴唇,眼中又噙满泪水。
“我确实没有像你母亲那样为孟家做出什么贡献,那是因为我没有机遇!你让我去集团上班,我也能干出一番成绩。人都是要磨练的,不是天生下来就会做事!”
李想已经不止一次提出去孟氏集团上班。
可惜孟母不同意。
孟母不相信一个鼠目寸光,寒腹短识之人能做出什么亮眼的业绩。
只怕还会仗着是孟家少夫人的身份,在公司里作威作福,搞的公司乌烟瘴气。
不如关在家里,省心一点。
至少丢人,只是在家里丢人,没有丢到外面去。
李想却觉得,是孟家在提防她,怕给她发挥的舞台,掌握公司实权。
孟知冬烦闷地拽了拽衬衫领口,见李想没有喝水,抓起瓶子给自己灌了几大口。
孟知冬原先还想在公司给李想安排个职位、
她若去上班,家里的鸡毛蒜皮也能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