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往纪云惜身上一靠,往上拽了拽毛茸茸的毯子,“你怎么还信这个?”
恩宁最近愈发懒的厉害,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纪云惜是那种小骨架的人,看着瘦,其实身上很有肉,依偎在她身上软乎乎的特别舒服。
“不是信,我是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想看一个男人适不适合你,就看接触一段时间后,这个女人的气色如何?”
“艾瑞儿和江南在一起时,可没有现在这么开心!脸上总是带着化不开的忧愁,看着就过得不幸福!”
“你看她和池安在一起,笑得眼睛都是亮的!爱一个人,眼睛里是有星星的。”
恩宁抬起眼睛看了纪云惜一眼,“你看艾维的眼神,眼睛里也有星星。”
纪云惜捂住发热的脸颊,将慕爷爷想见纪源的事和恩宁说了。
慕爷爷愿意出面说和纪源,说明在爷爷心里已经不那么恨纪源了。
这么久以来,纪云惜夹在纪源和慕家人中间,是最为难的一个。
她对亲生母亲白韵秋没有什么记忆,也没有什么感情,从记事起纪源就是她的妈妈。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沐沐,怕纪源因为艾维又做出偏激的事伤害沐沐,在得知她是被纪源偷偷抱走后,极有可能还是选择纪源。
她现在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纪源一个人孤苦伶仃,心里十分有罪恶感。
恩宁沉默稍许,点点头,没说话。
她无法评价纪云惜对纪源的感情
,她对亲生母亲有记忆,和母亲有感情,无法原谅曾经伤害过母亲的人。
何况纪源一直都知道,母亲的死有蹊跷,却为了一己私欲一直不肯说出来。
恩宁挺恨纪源的。
但看到纪云惜纠结为难的样子,恩宁对她扬起笑容,“那样挺好的!到时候你和瑞儿一起举办婚礼,来个双喜临门!多喜庆!”
纪云惜见恩宁赞同,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好怕恩宁不愿意原谅纪源,身为姐姐,她要照顾到妹妹的心情,身为女儿,她想为母亲记得仇怨,可又实在割舍不下养母这么多年对她的付出。
“恩宁,谢谢你!”纪云惜拥抱住恩宁,声音都哽咽了。
“我们可是亲姐妹,说什么谢!”恩宁回抱住纪云惜。
这是姐妹相认以来,纪云惜最高兴最感动的一刻。
恩宁忽然明白,纪云惜最近总是在家里照顾沐沐,或许不是因为沐沐黏她,原是她不想面对大家。
从纪云惜的立场,纪源再可恨,也是她的母亲。
在这场恩怨情仇里,纪云惜是最痛苦的。
恨,没办法痛快恨。
爱,也没办法痛快爱。
艾瑞儿见纪云惜高兴得眼泛泪花,收了手机,揶揄道,“之前是谁说的?不想嫁给我哥!说怕他女儿不同意,还有一个莉达,总是在中间挑拨离间,这样的婚姻不牢靠!”
“我记得好像前几天,还和我哥说起这事来着!”艾瑞儿看向恩宁,寻求印证。
恩宁确实听到纪云
惜这样说过。
但那不过是搪塞艾维的说辞。
不过话说回来,纪云惜和艾维结婚,莉达确实是一个大麻烦,她就算不勾引艾维造成他们夫妻误会,总是在琪琪耳根旁说些有的没的,挑拨琪琪针对后妈和弟弟,搞得家宅不宁也是够受的。
艾瑞儿勾住纪云惜的肩膀,笑呵呵问,“现在决定嫁给我哥,当我嫂子了?”
艾瑞儿又笑呵呵问池安,“他们两个结婚后,我是叫云惜姐姐,还是嫂子?”
池安被问不好意思了,抓抓头,“随你。”
廖阿姨端着茶点和水果从厨房出来,放在茶几上,笑得满脸喜气,也跟着打趣起来,“姐姐和嫂子都一样,不差辈分!这我家大小姐要是和安少爷在一起了,少夫人叫大小姐小姑子呢?还是嫂子呢?”
廖阿姨就喜欢一大家子阖家欢乐的场面。
她话音未落,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就连在院子里清理落雪的佣人,听到屋子里欢乐的笑声,也跟着笑起来。
不过提起安俊,恩宁有些笑不出来了。
安俊苏醒有几天了,依旧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医生给安俊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数据都趋于正常,按理说他应该苏醒过来才对。
恩宁撑着身子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去医院看看安俊。
母亲一定很爱他们兄妹几人。
不然母亲不会赌气离家出走,到死都没有回一趟白家。
母亲是气外公丢弃那个孩子,不肯告诉她孩子的下落。
姐
姐失踪后,母亲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姐姐丢失那几年,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