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的豆角和豇豆外面不能吃了,把里面的米剥出来,回头熬粥或者炖汤,就是煮的时间太长需要提前发泡。
辣椒几天没霍霍倒是有几根红的了。
菖蒲有点稀罕,摘回来窜起来挂在了门口。
看见她在忙,隔壁老太太出来了。
拿着小板凳在外面缝补衣裳顺便跟她说话。
“小菖大夫回来啦!”
“是啊,婶子,做针线啊!”
“哎,补补袖子。孟副团长咋样了?”
菖蒲挂了辣椒把门口收拾了一下又去边上那地里面拔草。
边忙活边道:“骨头断了,要慢慢养着等长好。受了罪,但是好在人没事。”
“人没事就好啊!他们这些当兵的啊,只要是出门去出任务,家属就提醒吊胆的,什么时候全须全尾的回来那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松。
路口上那个一营长,我听说还怪年轻,没了,想想都难过。”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里有了泪花,还伸手去搓了一把。
菖蒲嗯了一声:“他家属才刚到不久,俩口子就呆了一天见过一面,一营长就急匆匆的走了。”这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这一别谁也没想到竟然是永别。
“我那会儿回来在路口见到她了,带着两个孩子去供销社。我这也刚回来,还不知道上面到底怎么安排的。
只听她说暂时的留在供销社工作。”
到底怎么样,宋安华过来看望孟今章的时候菖蒲就知道了。
“抚恤金按着规定下发,但是这个钱不能全部给她,一分为二,一部分留给她,一部分寄去她老家。
一营长家里父母还在呢!
抚恤金会尽快到位,安排人专门送他回去,顺带的替他回去看一眼他的父母。
至于他爱人跟孩子,暂时留在这边。
原本是军属,现在属于烈属,稍微照顾一点也无可厚非。按着她的请求让她暂时留在供销社,后面根据他家里的具体情况再做调整。”
孟今章道:“再过几日,我被允许出门了,去找她道歉。一营长的牺牲,我有责任。”
宋安华道:“你觉得你有责任这个无可厚非,人是你带出去的,炮兵团跟你过去的人都得听你指挥。
但是这是天灾不是人祸,谁也预料不到。
真的要追究责任那要追究铁道局那边的技术人员,他们搞地质搞测绘的他们是专业的,咱们就是去出力气去干活的。
那种情况他们不能预料,我们又能怎么办?”
孟今章没说话。
宋安华叹气起身:“这件事情按着组织上的规定来就行了。你不要揽责。穿上这身军装的那天起,我们每一个人都有随时牺牲的觉悟。
他是为了救援战友牺牲的,是光荣的,我们也好还是家属也好,当引以为荣。”
“你好好休息吧!”
菖蒲将人送去了外面跟宋安华道了谢。
宋安华摆手:“太客气了,你这谢的没由来。”
菖蒲但笑不语。
怎么能没由来呢?
牺牲的几个人,一营长的牺牲是令孟今章最自责的。
但是战友被埋,他又不能不久这几天说是养伤,但是他一天都没能安稳过,仿佛陷入了一个走不出来的怪圈。
送走了宋安华菖蒲进屋,孟今章侧身蜷在那。
菖蒲没去打扰,而是拿了背篓关门去了自留地。
地里面那点苞谷都老了。
她捡青穗掰了几棒,又扯了点萝卜,难得的没进山。
回来将苞谷米抠下来,碾成了浆。
先舀水进锅里,烧开煮了一把米进去。
等米七分熟,再加苞谷珍珍进锅,等锅里的饭咕嘟咕嘟的冒泡,她才将苞谷浆倒了进去。
新鲜苞谷的香甜味儿随着热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边上的锅里面放了水,她从坛子里面捞了腌制的椿芽出来,用筷子蘸了猪油在里面,喷了点水放进去蒸软。
然后一起端进了屋子里。
孟今章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也没睡,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收拾完了之后菖蒲才进屋在床边上坐下来。
“以前,你以前也经常带人出任务吧?”
孟今章点点头:“很多次,身边的战友也牺牲了很多。”
就连他自己,也好几次命悬一线。
“每次都会这么难过吗?”
孟今章叹气:“以前是在战场上,面对着的是敌人的枪林弹雨。不管是我还是别人,都是写好了家属随时准备牺牲的。
活下来那就是运气。
然后告诉自己要好好活着,替牺牲的同志把他们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