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麾下这支乌桓突骑给人的印象就是近战莽夫,他们的战术概括起来就是:
往前冲,砍翻对手!
对,不管你整出什么样的声势玩出什么样的战术,他们都是理也不理径直往前冲,将你冲个708落,然后用弯刀或者单刃剑疯狂收割生命。他们似乎对骑射这1套不屑1顾,任你弓骑兵往来回旋,抛射出绵绵箭雨,他只管靠着铠甲硬扛,向前猛冲,能射死他射你狠,射不死他就他狠!
这就很不好了。你们可是游牧民族出身啊,不玩骑射,你游牧民族的逼格何在?
不过,当他们狞笑着亮出弓箭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不是不玩弓箭,而是嫌骑射效率实在太低了,往来飞驰放箭,人和马都累个半死也射不垮对手,还是直接骑墙冲锋好,1个冲锋就能冲垮对手!但是在捕捉到战机之后,他们也不介意让对手尝尝他们的弓箭的厉害……
比如说现在。
面对被自己逼到河边挤成1团的对手,这些乌桓骑兵纷纷抄起弓箭,整齐划1的开弓、瞄准,然后在军官的口令中发射,利箭呼啸着雨点般飞向那密密麻麻的羯胡骑兵。利箭穿飞间血花4溅,中箭的羯胡骑兵纷纷惨叫着栽倒,原本挤成1团的人群被削萝卜1样狠狠的削去了1层。乌桓突骑所使用的马弓弓力普遍在7十到8十磅之间,称得上强劲了。强劲的马弓加上制作精良的箭镞,可以轻松射穿羯胡骑兵身上简陋的皮甲。现在羯胡骑兵挤成1团,闭着眼睛都能射中,几百张弓同时攒射,登时就给羯胡骑兵造成了极其惨重的伤亡!
李睿看到这1幕,打了个哈欠,说:“唉,又取得了1次胜利啊!只是冲上去1顿乱砍就赢了,真无聊,这些胡人也太不经打了!”
北宫静极度无语:“这些胡人不经打吗?那为什么李大将军不敢带队冲锋?”
李睿振振有词:“我可是柱国大将军,带队冲锋是我这个级别的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北宫静真是服了他了:“脸皮可真厚啊!”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叫:“李烈,过来!”
李烈同样没有带队冲出去,并不是不敢,而是要保存体力,因为他很快就要带领1支7拼8凑的军队穿越虎狼遍地的中原,前往临淮去救1个小屁孩了,这是1项非常艰苦的任务,他必须养精畜锐,以应对征途中随时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据贾攸带回来的消息,司马硕已经死在洛阳了,长沙王1脉只剩下司马鲜1个,司马范对他极其看重,李烈得拿出十2分精神来完成这次任务,否则肯定会被怪罪的。所以大家伙都出去杀敌了,他却没有动,留在城墙上观战。听到北宫静叫他,他马上跑了过来,行礼:“末将在!”
北宫静对李睿说:“给你介绍1下,这位,李烈,家父最看重的最看重的黑鹰剑士之1,4百年前你们还是同宗兄弟呢。”
李睿耸了耸眉毛,打量着李烈,发现这家伙跟自己1样也是黄皮肤黑眼睛,但5官和面部轮廓却明显带有1些胡人的特征,不由得有些惊讶:“4百年前我们同宗?这是怎么回事?”
李烈苦笑:“末将老家在坚昆。”
李睿茫然:“坚昆在哪里?”
李烈说:“在塞外,距离中原万里之遥。”
北宫静看着李睿:“坚昆,姓李,想到什么了吗?”
李睿脑海中灵光1闪:“你是李陵后人!?”
李烈点头:“正是。”
坚昆也就是现在的吉尔吉斯斯坦那1带,当年李陵战败,降了匈奴,被封为坚昆国王,在那1带娶妻生子,1辈子都没能再回到陇西老家。李陵死后,匈奴动荡,他的两个儿子昼借都尉为单于打算另立门户,匈奴大单于亲自领兵前来征讨,最终将他们斩杀。从此,曾经显赫1时的李家在大草原上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翻起半点浪花。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被斩草除根了,也有人认为李家还有后人,只是被迫隐姓埋名,4处流浪以躲避仇家的追杀。再后来,匈奴在大汉和周边游牧民族的围殴之下分崩离析,有的远遁从此销声匿迹,有的归附汉廷。整个族群已经给打得散了架,依附匈奴的李家自然强不到哪里去,他们被完全淹没在这股汹涌的历史洪流之中。
没想到打这冒出了1个……
李睿顿时就乐了:“嘿,照这么说我们4百年前还真是1家啊!对了,你老家不是在坚昆吗,怎么跑到中原来了?”
李烈1脸无奈的说:“这些年塞外1年比1年冷,1年比1年旱,夏季牧草大片大片枯死,蝗虫满天乱飞啃光1切绿色的东西,到了冬季,要么就是干冷干冷不下雪,要么就是狂风暴雪下个不停,1场大雪下来地面积雪深达数尺,牛羊和人口大批大批的冻死、饿死。家父在坚昆实在是无法生存下去了,只得带着我们和众多胡人1起内迁,到汉地寻找活命的机会。1路颠沛流离到凉州的时候,家父、两位兄长和1个年幼的弟弟都先后病死饿死了,还有1个妹妹在夜里被人偷走,再也找不着了……要不是大将军收留了我,我早就不知道在哪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