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处理好那些杂7杂8的事情后,李睿心急火燎的回到城中,问:“大司马被安置在哪里?”
亲兵说:“在县衙里。”
李睿为了避免敌军用火箭或者用投石机投掷火球在城内引发大火,把那些茅屋全给拆了,城内还能居住的房子并不多,县衙成了整个舞阳城最像样的建筑物,青瓦红砖,相当的气派。他平时也在那里办公,吃住都在那里解决,现在把司马范安置在那里,也没毛病。
李睿骑马1溜小跑回到县衙,1进门,心便1个劲的往下沉:
县衙内气氛凝重,军医带着小学徒正在忙得满头大汗,1团团满是鲜血的纱布,1盆盆的血水不断的被端出来,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带着忐忑甚至恐惧,这让李睿的心直往下沉。
他拉住1名军医,问:“大司马伤势如何?”
那名军医额头上满是汗珠,说:“大司马被弩箭射中胸口,箭镞透入胸腔,伤及肺腑,伤势很重……”
李睿问:“该如何救治才能治好他?”
军医摇头:“药石难医,大司农你早作准备吧。”
李睿呆了呆,有点绝望:“真的没办法了吗?”
军医连连摇头,叹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李睿重重1跺脚,走了进去。
此时,司马范身上的甲已经被卸了下去,只剩下1件薄薄的衣衫。他的面色异常苍白,就连嘴唇也白得跟纸1样,让人看着就害怕。他的胸口处有1截箭杆,很短,披着甲的时候很难看得出现,现在卸掉盔甲,却是格外的显眼。这应该是1支由小弩发射的短箭,本来小弩配短箭对1名身披铁甲的人来说威胁约等于无,可是他的铠甲在激烈的战斗中有多次遭到攻击,甲叶有多处破裂、脱落或者移位,那支短箭正中甲叶移位处,正中他的胸口,透入胸腔,伤及脏腑。
好消息是这种箭箭镞1般都比较细长,穿透力很强,但杀伤力不足,很难制造出较大的伤口;
坏消息是这种箭1般都会淬剧毒,以弥补杀伤力的不足。
1股股血水正随着司马范的呼吸不断涌出,血水的颜色发黑,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看到李睿走过来,他低声问:“都安排好了?”
李睿说:“都安排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司马范苦笑:“中了1箭呢,感觉自然不好受的。”
李睿骂:“你活该啊!都说了归师勿遏,南阳已经转危为安,先放他们走再尾随追击就是了,你偏要全歼,结果人家作困兽之斗!这1仗赢是赢了,代价却十分惨重,把你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要是听我劝,何至于打得这么惨?”
司马范笑容更加苦涩:“你是对的,这1仗我太冲动了……可是……这是羯胡啊!光是在鄢陵,我司马家就有3十多个宗室王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了,有了报仇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李睿说:“拿自己的命去拼掉几个无足轻重的敌军将领,你这算报哪门子的仇!要拼你也去跟石勒、刘聪拼啊,拼掉了他们才算报了仇好吧!”
司马范费力的摆摆手,说:“别说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马上派人前往堵阳,将陛下请来……对了,还有北宫少将军,也1并请来,我有事情要跟他们说。”
李睿怒吼:“说个屁!给我好好躺着休息,有什么事情,养好伤后再做也不迟!”
司马范说:“我这伤怕是好不了了,得趁着精神还好,将1些重要的事情安排好……赶紧去吧。”
李睿照着墙壁重重的踢了1脚,吼:“许浑!”
许浑应声而入:“在!”
李睿说:“马上安排几个亲信骑快马前往堵阳、襄城,请陛下和横野将军过来,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许浑不敢怠慢,应声而出,火速安排人手去请人。
这时,羊崇也进城了。
这位泰山羊氏新任家主可谓生猛,在望花湖之战中又是重金犒赏又是左右开弓射杀敌军也就算了,这次以4千步兵力战羯胡1万骑兵,硬是扛住了石虎和石聪1轮轮猛攻,4千步兵拼得死伤过半,犹自血战不休。这里头固然有北宫静以残酷的训练培养出了铁1样的军纪的因素在,但羊崇始终与将士们同在的英勇表现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让晋军倍受鼓舞。人家身为泰山羊氏的家主,有万顷良田,亿万资财,更身居高位,却可以带着儿子跟自己这些大头兵1起与胡人死战,自己这些大头兵还有什么好想的呢?舍命死战就是了!
他是在战斗结束后才赶到舞阳的,刚安顿好麾下部曲便入城来见司马范、李睿了。得知司马范中了毒箭,身负重伤后,他大吃1惊,赶紧来到县衙见司马范。司马范硬撑着打起精神跟他交谈几句,告诉他自己还撑得住,不要紧,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羊崇忧心忡忡,对李睿说:“大司马伤得这么重,只怕凶多吉少啊!”
李睿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