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没有人能接受1个女帝。但如果是李睿想向那个位置发起冲击就不1样了,他是男的,战功卓著,而且靠着1系列农业、税制方面的改革在民间积累起了巨大的声望,最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声望只会越来越高,他如果想称帝,世家豪强怎么样不好说,但无数寒门、平民绝对会毫无保留地赞成的,没人阻止得了,哪怕是盘据在江东的司马睿也不行。司马范这1战打得这么拼命,甚至放弃了1贯以保存实力为先的策略,不顾1切要全歼羯胡军队,未必没有看到李睿声望越来越高,急于建立更大的功业好与他并肩,免得他1枝独秀生出不该有的想法的心思,只是很遗憾,他确实全歼了羯胡军队,自己却在激战中受了重伤,真的是得不偿失。
唯1能与李睿抗衡的他即将倒下,司马诠无依无靠,他只能让司马诠拜李睿为师,希望将来李睿迈出那1步的时候能够看在师徒情份上高抬贵手,留下司马诠的性命了。
羊崇心中低叹1声,对司马诠挤出1丝笑意,说:“大司农治国之才,不亚于当年诸葛孔明,当个帝师绰绰有余,陛下能得他为师,实是幸事。”
司马诠有些茫然,但还是在司马范担忧的目光下向李睿行了弟子之礼。
李睿叹了口气,扶起司马诠,没有说话。
司马范咳出1口血来,叫:“李睿……”
李睿上前:“你先歇歇吧,受了这么重的伤还1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累啊?”
司马范说:“我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说了……我知道你有很大的能耐,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大,你现在拿出来的,3成都不到……”
李睿嘴角扯了扯:“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哦。”
司马范说:“你有,只是那些本事你还没有用出来而已。如果说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在十年之内驱逐胡虏,恢复大晋山河,那这个人非你莫属了!”
他阻止李睿说话,继续说:“你注定不是池中之物,这乱世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可怕的灾难,但对你来说却是建立不世功业的绝好机会,你会走得比任何人都远的……贾攸、羊尚书、萧云、耿杰……”
众人上前,肃然听命。
司马范吃力地抬起手,指向李睿:“我走后,你们要像帮助我那样拿出你们所有的本事去帮助他,辅佐他,不得有任何私心!哪怕他要给这江山换个姓氏,你们也不得有任何异议,否则我在9泉之下也不能安息!”
众人无不骇然,纷纷跪地惊呼:“大司马,这……”
司马范厉声说:“答应我!”
贾攸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大司马有令,我等怎敢不从!?”
司马范这才权了1口气,说:“那就好,你们出去吧,大司农和陛下留下,我还有最后几句话要说。”
众人强忍悲痛走了出去,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李睿和已经完全懵掉了的司马诠。
司马范抬手抓住司马诠的手,吃力地问:“陛下是否对我的安排很不满,很不解?”
司马诠摇着头说:“大司马的安排都是为了朕着想,朕感激都来不及,怎敢有不满?”
司马范说:“陛下若能这样想,那再好不过了。”他苦涩的笑了笑,强打精神解释说:“我司马家得国不正,夺曹魏江山时杀戮过重,早已失了人心,所以才有今日之劫难。这江山我们是守不住了,但司马家的香火不能断绝,这1点,陛下能理解吗?”
司马诠用力点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跟在司马炽身边当了几年太子,他明白了很多东西,那段如履薄冰的太子生涯让他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比伴君更危险的是呆在权臣身边,这乱世,君臣纲纪早就被人踩得稀巴烂了,杀个皇帝跟杀只鸡没啥区别,司马范作这么多安排,无非就是想给他安排1条后路,在司马家的江山易主的时候让他能活下去而已!
以司马家做过的那些缺德带冒烟的事情,真到那1天,他能落得个跟汉献帝1样的结局就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