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的生意不必做了,你太过愚蠢,这么大件事,你竟然半年了也没有查清楚。”
“皇上,小的知错了。”
聂正裘当初想方设法得到的拍卖行资格,没想到被皇上给收了回去,心头不甘心,可是眼下所发生的事,他的确无法交代。
但是到这儿的聂正裘,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那张送给他的绣图就是有问题的,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等着有人来发现这绣图之中的秘密,而晋王府的少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么,对方也奔着晋王府少夫人而来的?他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好厉害的手段。
聂正裘被人当枪使,给人销赃,又给晋王府少夫人递消息的中间人,还连累了家里人。
此时若要借着这事杀了聂正裘,也是可以的,只是此人尚有可用之处,而且这一次一切太过顺利,对方就是将聂正裘顶上来送死的。
于是荣晏敲打着聂正裘,收走了拍卖行的资质,又说起他的茶盐生意,说得聂正裘心惊胆颤的,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死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这一次是被长公主府给害惨了,若是那双面梅绣的传言不假,也只有长公主府有这样的大手笔。
皇上没有没收聂家家产,也没有收走婚旨,聂正裘像是死里逃生了一回,当场向皇上表忠心,将来必定报答了皇上。
聂正裘还在诚恳的说着话,荣晏却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想起弟弟的婚事,拖了这么久,是时候找个时机解决了,至于这聂家的财产……
眼下正事要紧,荣晏抬手示意,叫他们都退下,只留下了宋九夫妻二人。
这一路上宋九的异样,荣晏都看在眼中,所以得私下里问问他们,“你们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到底还是问起来了。
于是宋九将内心的担忧说了,“回皇上的话,这一次拍卖陪葬品的事,就是一个圈套。”
侄媳妇看出来了,果然聪明。
“想必该筹备的银钱已经筹备到了,相信今日皇上回城后就会有好消息。”
荣晏看着宋九,他知道她还有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那张绣图的事,倒也不逼着她,她愿意说出来更好。
宋九想了想,还是提起了平江府那次,是她发现了绣品中的秘密,从而告知了父王,收走了平江府四处码头的货物。
荣晏自然是记得这事儿,五年前,就是有了这一批货和银子入了国库,也缓解了燃眉之急,而且回到京城,他与晋王一起在朝堂上掀起了血雨腥风。
“皇上,那人借着这一次的绣图,就是在确定是不是我在平江府发现了秘密,从而毁了他们的仓库。”
就像她的识人之术一样,最后都被知道。
可是平江府那一次,长公主恨意正浓,宋九最担心的不是自己,毕竟身份摆在这儿,只要夫妻二人不出京城就不会有危险。
宋九担心利用这双面绣针法来传递消息的绣娘,也就是她的师父莫如水,她定是隐瞒了曾在安城教过一个徒弟的事。
甚至宋九还有些怀疑,她师父莫如水指不定知道她的身份,才故意为之,那么师父做的这一切也是在给她传递消息。
只是这一次师父没有察觉是长公主的圈套,仍旧用了这个传递的手法,她暴露了,那师父就危险了。
希望她猜测的不是真的,宋九心头沮丧。
随着宋九的话,荣晏也陷入沉思。
突然送来一个仓库,里头甚至还有三十万两银子来不及转运,还有余下的陪葬之物,这是要意欲何为呢?
荣晏背着手在田间来回走了几步,看着此处,好山好水,而这一处仓库却是早早建下的陷阱?
荣晏显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立即回身下令:“即刻回京。”
宋九错愕的看向皇上,皇上今日没有上早朝,突然这么送来一个仓库,所以皇上所担心的是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其实就是祸水东移,转嫁到了皇上的头上。
南阳郑家,江陵陆家,指不定这里头不少陪葬品都是这些大家族之中的,如今落皇上手上了,一旦传出去,便是皇上挖了他们的祖坟,干下这买卖勾当。
而且皇上当年笼络聂家下的婚旨,指使聂家拍卖行私下转卖拍品太正常不过了。如今国库还空虚,这前后又有燕北和岭南筹备粮草,全部连在一起,那便坐实了皇上的罪行。
好可怕的对手,好厉害的手段,宋九暗自心惊。
宋九夫妻也不敢再停留,跟着一起翻身上了马背。
荣晏将一块兵符随手扔给了任荣长,交代道:“大侄子去一趟京师营,守住这处仓库,朕自有妙用。”
宋九看向丈夫,事急临头,也的确只有她家傻夫君跑一趟了。
任荣长是真不想再领兵了呢,可是皇上不信任旁人,见媳妇没有阻拦,任荣长同意了,这就拿走兵符,快马加鞭的往京师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