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谁摆出交手的架势,但营帐内的气氛已经变了。
季衍目光微垂,厉柏哲的视线追着她望去,不想看漏她的动作。
可眼神却是虚晃,就见手与眼神分离,兀自袭向了男人的脖颈!
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气息,厉柏哲的身躯向后虚晃,避开了她的掌法。
但季衍却不疾不徐的将掌化爪,一把扯住男人肩头的袖子,顺着他的臂膀用力,将他的胳膊拉伸得笔直,紧接着,先前还坚硬的手,这会儿就化作了柔软的蛇!
她熟练的缠上男人的胳膊,下一秒,那柔软的血肉就会化作比钢铁还硬!
见过她的招式,厉柏哲自然不会与她纠斗。
就见他自己卸掉了手上的力道,以柔软的姿势抽走了自己的手臂。
然而另一只手却以突刺的姿势追击而来。
厉柏哲微微挑眉。
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她确实长进了。
而且非常多。
季衍非常灵活,能同时支配两只手去做截然不同的动作,像是有八只手。
而且每只手都有刚与柔两种形态,如果只专注其中一种,甚至一只手,极有可能被另一只手钻空子。
一般人根本难以招架。
还不等他思索完,季衍的另一只手抓起了一旁桌上的裁纸刀。
哪怕是拿着武器,她的动作也非常漂亮。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就见裁纸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抵上男人胸膛。
“你看,这不就成功了……吗?”
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季衍脸上绽出一丝欢喜。
她或许忘记了这不是在与师兄过招,竟邀功似得撒起娇来。
当她抬头,等一句熟悉的夸赞时,却跌入了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瞳里。
男人一言不发,可赞许、欣慰、骄傲却跃然于脸上。
含笑的黑瞳里满是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季衍不可控制的跌入那令人沦陷的眼眸……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
近到她取他的心脏犹如探囊取物。
只要自己手上稍稍用力,便能将刀尖儿刺入男人心脏……
他毫无防备。
甚至……
他可能在等自己刺下去。
是啊,他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要是扎下去,或许就是替父母报仇了……
季衍有一瞬,真的手上暗暗用劲儿,将手里的裁纸刀一寸寸的刺下去……
他的脸上却全无痛苦之色。
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反抗。
季衍能听见那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她有一瞬手上微颤,想抽走手里的动作,可手腕却被男人死死捏住。
他拽着季衍的手,反将刀身没入体内。
季衍心底一惊,触电般松掉了手里的力量。
她仓皇去望那伤口,确认刀锋没刺进去后才松了口气,再抬头,俊如神祗的面容已近在眼前。
他破碎的眼里倒影着自己的模样。
男人的鼻息那么的近……
他的气味,温度,呼吸……都不过毫厘。
那个瞬间,季衍感到她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场舞会上。
同样是个夜晚……
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柔软……
一如现在般。
他们就这样凝望着,却没有注意到,身体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
只要厉柏哲微微垂下头,他便能吻上她没有防备的唇……
心跳声近在耳旁……
吐纳的气息越来越热……
“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