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丫头怕是不成吧!”
秦卢氏万万没想到,秦闻平最后会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她是头几日,头几日刚刚被她老子娘卖来抵债的,我都我都还没调教好呢。”
这些人里头,大多都是秦卢氏精心调教过了的,特别是那几个出挑些的,都是有些把柄捏在她手里,会乖乖听话的。但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和辛劳,她又选了几个不起眼的凑凑数,想着不过是走个过场,充个人头而已。
谁会料到,这秦闻平真是个痴傻到家的,这些个姿色好些的他一个不选,偏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小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瞧瞧。”
这小丫头身形很瘦弱,骨架小小的,肩膀窄窄的,一身水绿色的丫鬟服穿在她身上宽宽大大,好似里头兜了一股风似的。
她怯生生地微微抬头,手绞着衣袖,声音低不可闻:“奴婢名叫锁儿,今年刚满十五。”
眉眼细细的,嘴巴小小的,是一张很稚嫩清秀的脸。
“大公子要送你这木锁扣,而你又叫锁儿,你便收着吧!”
秦闻平又将那木锁扣,往锁儿面前递了递。
那锁儿伸出手,又有些不敢,往秦卢氏方向瞄了瞄,犹豫了一会,握在了手中。
“走吧走吧!和我去园子里玩雕木头。走吧!”
秦闻平拍着手蹦跳着,拉着那锁儿便往外走。
秦卢氏一个眼色,好几个丫鬟立时便挡住了去路。
“哎?你们”秦闻平不知何意。
秦昭清面色未变,眼神却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她缓缓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二婶婶这是何意?”
秦卢氏自知有些理亏,却强撑着:“这个这个丫头不行!这个丫头都还没调教好,这里头随便哪一个,都比她要好上几倍。闻平,你且听二婶婶的,再选选,再选选看更好的。”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她!”秦闻平拉着锁儿不撒手,他自小也是个倔的,认准的,自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秦昭清歪着头,抬手抚了抚自己前襟的褶皱,不觉轻笑出声:“这可真真是奇了!这人是二婶婶和三婶婶怜爱我们,给我们送来的。这选谁不选谁,也是二婶婶说喜欢哪个便留下哪个。现下我大哥哥按着婶婶们的意思选了,定了,二婶婶又说不行。谁来同我说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秦昭清眼神犀利地看向秦卢氏,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的,“婶婶莫不是看我们大房人丁稀少,好欺负,大清早地来我们府里逗闷子、寻开心吧!”
秦卢氏嘴巴一张一合,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哪能啊!怎么会呢!”
原坐在一旁的秦卢氏看情势不对,忙上前来打圆场,“闻平喜欢这个,那便留下吧,原就是要合闻平心意才好的。”
秦卢氏轻推了秦崔氏一把,不住地使着眼色。
秦崔氏还有些不甘愿,嘟嘟囔囔地坐回了位置。
“那今日便这样吧,昭清谢谢两位婶婶的美意。我便不留婶婶们用早膳了。”秦昭清背对着她们,冷声下着逐客令。
“你!”
秦崔氏很是不平,这次来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还白白被羞辱了一通。
秦卢氏就比她会察言观色,她见今日她们已然落了下风,多留也是无益,便一路将秦崔氏推出了前厅。
那些个丫鬟也自跟着去了。
偌大的前厅,一下子就空了。
秦闻平拉着锁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无拘无束的样子,仿若小时候一般。
秦昭清有些怔愣地在后面看着,有些恍惚。
“小姐,怎得还真的留下了一个,万一是奸细呢!”梧桐刚刚一直憋着,现下终是憋不住了。
贵妈妈抬手,一个大脑蹦就落在了她头上:“你当你贵妈妈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啊。我在这府里,来来去去看了多少个小丫头了。哪个有坏心眼子,哪个是个好的,我只需用眼角那么轻轻一瞟,就门清了。”
梧桐捂着头龇牙咧嘴道:“那就算是贵妈妈你看准的人,你怎得就能保证我们大公子就看得上呢?”
“香雪兰。”秦昭清在一旁轻声开口,“因为,香雪兰。”
“香雪兰?”梧桐微眯着眼睛细想,越听越糊涂了。
贵妈妈心头泛酸,眼角雾蒙蒙的:“我们哥儿是想大娘子了。以前的秋香轩,种着满园子的香雪兰,哥儿总要摘上那么几朵,插在大娘子的发髻上,嚷着说好看。今儿我从园子里偷摘了一朵藏在衣袖中,进了这里趁着旁人不注意,便簪在了那锁儿的头上。那小丫头也还算机灵,没坏事。”
梧桐这才明白了。
秦昭清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心口闷闷的,她努力打起精神,勉强扯起一抹笑:“不说了!不说了!贵妈妈,我肚子饿了!”
“鬼丫头,饿了就快些回去吧!早早就给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