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好?”云锦婳戏谑地问。
“我派人去幽冥谷,给你运送粮草物资,她都出了一份力的。”云浩然感念在心。
“那三哥准备什么时候带着三嫂和桐桐认祖归宗呢?”云锦婳目光灼灼。
“可能,回不来了。”云浩然语气沉重。
“是三嫂故土难离吗?那就偶尔回来小住几日。”云锦婳表示理解。
君清影以她公主之尊,在西滨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和优渥的待遇。
来到南陵,她只是个将军夫人。
身份的落差和陌生的环境,的确很难适应。
“锦婳,你说,爹爹是不是接到了密令,迫于无奈才进入幽冥谷的?我云家,会不会遭到了皇室的猜忌?”云浩然面具下的脸,神色黯然。
“不!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先皇再糊涂,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雁南关失守,先皇吐血身亡,他,他是心疼爹娘和那支军队的。”云锦婳下意识地辩驳。
她不愿意相信,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不仅要面对强悍的敌人,还要提防身后的冷箭。
“他心疼的,可能只是萧家的祖宗基业。”云浩然冷嗤。
云锦婳抿着娇红的唇瓣儿,一颗心渐渐冷却了。
是啊,爹娘他们失去讯息之后,云家没有得到先皇的安抚,只快速更换了雁南关守将。
新任守将韩青是皇后娘娘沈璃的妹夫,三个月后,漠北军队展开了凶猛的反击,雁南关失守,韩青不知所踪。
“锦婳,你,谨防步了爹娘的后尘。无情莫过帝王家,更何况你一个女孩子被捧到了云端山巅,遇到合适的机会,就急流勇退吧!三哥之前要你去西滨和亲,就想着能够更好地保护你,我们兄妹互相也有个照应。”云浩然喟叹一声。
“不会!即便先皇不仁,萧槿安也不会做出不义之事来。我和他是贫贱之知,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患难与共的情义。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是真的好。如果不是我拦着,你那过分的要求就引起两国兵戎相见了。”
云锦婳眼角眉梢堆满了笑意。
萧槿安为了她,是能够与天下为敌的。
“锦婳,君心难测。他不是昔日的平王了,他对你的好,或许别有所图。要知道,他出身低微,无依无靠。凭着云家的威望,军中将士对你颇为拥戴。有你相助,他能坐稳江山。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是怕,他会有卸磨杀驴的那一天。”云浩然不无担忧地说道。
正是因为妹妹见过萧槿安最困苦最狼狈的一面,她才时刻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三哥,他给了我这个,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能护我一世平安呢!”云锦婳从贴身的荷包掏出一枚黄灿灿的龙纹令牌来。
“哦?锦婳,你记着啊,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啊!”云浩然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目前看起来,皇上对锦婳还算倚重。
相似的金牌,他也有一块。
那是西滨皇上君千羽所赠,为的是表示他们君臣、郎舅之间,永无猜疑。
“我记下了。”云锦婳点点头。
若是有朝一日,她跟萧槿安真的心生嫌隙了,她就转身离去,他们后会无期了。
不能保全情分,她还能保全自己。
“锦婳,如果先皇真的辜负了云家,你还会无条件地支持、辅佐当今圣上吗?”云浩然对萧家已然心存芥蒂。
“先皇做的孽,跟萧槿安有什么关系?”云锦婳不答反问。
萧槿安做皇上,是临危受命。
若是太平盛世,若是先皇寿终正寝,这皇位,无论如何都不会由他来继承。
作为先皇的亲生儿子,他没有得到父亲的关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还要为那个人偿还人情债?
父债子还,也不能可着一个人祸害吧?
“锦婳,如今你们君臣有别,男女有别,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意相处了。”云浩然提醒道。
时至今日,妹妹对当今圣上还直呼其名?
他们这关系,不是一般亲密啊!
“就私下相处的时候稍稍随意一些,在朝堂上,我跟他保持着距离和分寸呢!”云锦婳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快夸我!
我很懂事的,公私分明。
“你们,还私下相处?”云浩然眼睛立时直了,“他不会还跟小时候一样,偷偷溜出来来咱们家找你吧?”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云锦婳看不清三哥的脸色,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呃,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三哥知道萧槿安时不时就钻入她的闺房,说不准会闯入皇宫大闹一场的。
“没有!萧槿安现在是皇上,想偷偷溜出宫来,哪有那么容易?宫廷侍卫都是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