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太后情急失去了理智,武安侯也要跟着犯糊涂吗?哀家给你什么交代?你想定哀家的罪,要人证物证俱全才是。仅凭着庄静太后一番怨言,就想诬陷哀家吗?”沈璃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
她云锦婳算个什么东西?
就算是萧槿安,受了她多年的苛待,做了皇上,还不是依然对她毕恭毕敬的?
“来人,把宝珠带到外面去,给她纸笔,让她写下或者画出打碎的玉镯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她又受了什么责罚?请宫里的嬷嬷去验伤。也给仁寿太后一份纸笔,请她详详细细地写下来。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又是太后娘娘的心爱之物,想必你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吧?”
云锦婳早就想出了应对的计策。
“是!”景航长臂一舒,跟拎小鸡崽儿似的把宝珠拎了出去。
沈璃顿时六神无主了,云锦婳这贱人,把她和宝珠给分开了,想互相通气都做不到了。
她随口编出来的谎言,这不是一戳就破了?
这可如何是好?
靠在萧牧尘身上的萧槿安,嘴边的笑意逐渐放大。
他的小姑娘,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呃,除了在他表明心迹的时候。
“太后若是不会写字也不会画画,那么口述也是可以的。”云锦婳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璃鼻子差点儿气歪了。
要知道,入宫的秀女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
她这个太后娘娘不会写字?恶心谁呢?
只是,她手里的笔似乎有千斤重,还,真就落不下去了。
沈璃暗中祷告,希望老天帮她一次。
宝珠是近身服侍她的人,对她的首饰很熟悉。
她心爱的玉镯也就两对儿,她们主仆但凡有点儿默契,都能想到一处去。
至于惩罚,扣了月银,也是一种惩罚方式啊!
嗯,她的胜算其实很大。
云锦婳静静地看着她嘴里念念有词,暗自腹诽:诸天神佛但凡有一个肯保佑她的,那都应该打入凡尘,永世不得飞升。
沈璃思索再三,“刷刷点点”写下了几行字。
云锦婳一声令下,景航把宝珠带了进来。
看着两张纸,云锦婳沉吟半晌,皱紧了双眉好一会子没有说话。
沈璃心中一喜,哎呦,还真蒙对了啊?!
“罚月银三年?仁寿太后还真是赏罚分明,对自己贴身的侍女格外仁慈呢!”云锦婳讥诮地冷笑。
“哀家待她自然是与众不同的,若是换了别人,弄坏了哀家心爱之物,轻则撵出宫去,重则就是要了她的性命也不为过。”仁寿太后口吻里很自然地带出了恩赐的味道。
宝珠眼底晦暗不明,暗暗握紧了拳头。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太后心目中的位置,以为即便真的打碎一个玉镯,也不过受到几句呵斥,至于处罚,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罚半年的月银足矣。
罚三年的月银?
这是要她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吗?
太后明明知道自己的哥哥要成亲了,家里是需要她帮衬的啊!
呵,她们之间哪里有什么主仆情深?
自己死了,沈家随便再挑一个人进宫服侍就行了。
“可是,宝珠以为太后娘娘给她的恩典是罚月银半年啊!”云锦婳一双清冷的冰眸,在沈璃和宝珠之间逡巡着。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还有,太后娘娘说宝珠打碎了你的三色翡翠手镯,宝珠却说她打碎了一只青玉手镯。”云锦婳玩味地笑笑。
“宝珠,你是不是被吓坏了?一时糊涂,记不清昨天的事情了?”沈璃示意宝珠赶紧改口。
“她怕什么?皇上没定她的罪,本侯也没有刑讯逼供。”云锦婳眸色清冷。
宝珠心中一动,两宫太后素来不合,皇上,不会早就起了铲除仁寿太后的心思吧?
如果,自己帮他达成了心愿,那是不是可以求个恩典,让他们一家人就此脱离沈家?
“皇上,奴婢,奴婢有几句真情话,只是,只是不敢说出来。”宝珠对着宣平帝连连叩头。
萧槿安唇角一勾,呦呵,他的小姑娘真厉害,三言两语的,就挑起了她们主仆的矛盾。
宝珠,这是要卖主求荣了?
“这案子交给了武安侯,有什么事情,你跟她说便是。”萧槿安彻底放手了。
小姑娘办事,他放心得很。
“武安侯,奴婢如果说了实话,您,能保全我一家人的性命吗?”宝珠又给云锦婳磕头。
“皇上盛德如春,仁慈如海,必然许你戴罪立功的。”云锦婳在给宝珠吃定心丸之前,先给萧槿安戴了一顶高帽。
萧槿安上扬的嘴角,几乎都快压不住了。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