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
林降接到林从江住院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时正值午休时间,她刚做完一套数学试卷,打算趴在桌上休息会儿。突然看到教室门口处出现了班主任的身影,并且还伸手朝她示意,她当下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起身时,手肘一不小心碰撞了旁边堆积的书本,“哗啦啦”一阵响,瞬间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好几个趴在桌上的同学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眼神说不上友善。搁在平时,林降一定会立马道歉,可这会儿她心思不在这儿,匆匆交代吕思柠帮她收拾一下,便快速跑了出去。
班主任倒是没和她隐瞒,许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严重,她有之情的权利,径直将事情一股脑地全部都告诉了她。
只是不知为何,林降一时竟有些理解不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午这会儿思维格外迟钝的原因。
晕倒!
住院!
心脏病!
她只能听明白这些简单的字眼,可即便是这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她也能想象到情况有多么的严重。
班主任当场就给她批了假,告诉了她医院地址和病房后,便建议她现在立马就去医院。
林降应承下来,转身便朝着学校大门口的方向跑去。
班主任在身后叫住她。
林降回头,听见她说:“林降,你的手一直在抖,先别着急,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去?”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降才顾得上看了眼,指尖泛白,骨节突出,可不就是在发抖。
林降摇了摇头,垂眸使劲甩了两下,才又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在她的印象里,林从江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感冒发烧都没有过,怎么会突然就得了心脏病,还住院了呢?
林降脚下的步子走得急,迎面撞上了两个人也没察觉,分明还是早春的时节,她却感觉头顶的太阳好似七月流火,照得她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林降。”
身后传来喊声,她回头去看,是姜辞。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跟了她多久,反正这会儿,他离她只有几米的距离。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边说边朝她走近,脸上的担忧明显。
林降点点头,却没和他解释太多。这是她家里的事情,和他并没有太多关系,他也不用无故和她一起承受这些担心。
姜辞看出她并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伸手在路边帮她拦下一辆的士,又递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才又接着开口:“要去哪里,你和司机说。记住,遇到任何事情,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一直在。”
过去的路上,司机见她确实很着急,也就没敢做任何耽搁,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只开了三十分钟就到了。
林降道完谢,便按照班主任告诉她的信息一头扎进了医院里。
京市第一医院的十三楼心血管内科,隔着一层玻璃,林降终于见到了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的林从江。
他的身上插着管子,脸上罩着仪器,脸色惨白,了无生气。和早上林降见到他的那副慈祥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林降抬手胡乱揩了一把。两人之间明明只隔了几步的距离,却又被这冰冷的玻璃和仪器硬生生隔出了两世的感觉。
主治医生办公室内,两鬓斑白的老医生见到只有她一人出现时很是惊讶,并且对林从江的病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是非常的痛心。
冠心病并发急性心肌梗塞,导致了休克。这种情况,再晚来几分钟,说不定人就没了。
林降沉默听着,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自责又悲痛,怪自己平时对父亲的关心太少,他的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她竟然还一无所知。
其实也不是一点迹象都没有,之前林从江洗碗摔倒那次,她是知道的,可却没有太在意。如果当时多叮嘱两句,要求他去医院做个体检就好了。
医生说完后,便让她尽快和家里的大人联系,现在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做心脏塔桥手术。这种手术极其复杂,因此花费也很高。一般在八万元左右,而且根据病人身体情况有时还会更高。所以,现在立马往林从江的医院账户里交十万元,才是当务之急。
林降点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却没去联系什么大人,她们家本就只有三个人,现在林从江生病了,奶奶年纪大了更是承受不住,这十万元,就只有她自己来凑了。
她是这样想的,可很明显,她把这件事情想的有些太简单了。忽略了十万元对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学生而已,是一笔多么大的天文数字。
老家的亲戚,电话挨个打了过去,大多数听到她要借钱后,当场便挂了电话。极少数可能是看她实在可怜,同意借她一点,可一千两千的,根本解不了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