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指着凤安然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面上一副惊恐模样。
老夫人见状，也回头看向凤安然，却并没发现什么特别。
“凤安然，原来是你，你个煞星，定是你把脏东西招来了侯府！”
老夫人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开口便斥责凤安然。
侯夫人眸眼紧皱：“老夫人，我敬重你是长辈，可若你再侮辱安然，就别怪儿媳不敬了！”
凤洛颜被脏物附身，她也很难过，但若说是自己亲生女儿带来的，她是决计不会相信。
这一次，哪怕与老夫人撕破脸，她也绝不让安然再受半分污蔑！
侯夫人站到凤安然面前，脸色沉肃与老夫人对峙。
老夫人气笑了：“对我不敬？林清月，难不成你还要同我动手？你若是敢对我不敬，我立马让成轩以七出之罪休了你！”
老夫人很是得意，眼神挑衅看向林清月，像是料准她没胆和离。
当年，她为了死乞白赖也凤成轩成亲，得罪了母家。
要是被休弃，别说是会成为京城中笑柄，无人可娶，还会成为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她如今肯留她，那是她仁善顾念旧情。
这一刻的老夫人，全然忘了这些年，凤成轩不在的落魄侯府，林清月是如何靠瘦弱的肩膀撑起来的。
还有她生病不适的那些年，到底是谁，日夜不弃，守在她身边，直到她康复。
更忘了，她曾在妯娌面前，如何夸赞林清月孝顺贤惠，安平候府娶了这样的儿媳，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着嘴脸骤变的老夫人，林清月心中说不出的心寒。
她虽早已知晓婆母自私狭隘，可也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休弃”这话。
也好，反正她也打定主意与凤成轩和离，大不了她带着孩子们离开，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
平复起伏的心绪后，侯夫人才抬眸看向老夫人：“若是婆母执意认定是月娘知错，那月娘愿承担任何后果，包括和离。”
老夫人没想到，侯夫人竟真的敢说出“和离”二字。
连带着她身旁的凤墨尘，也忍不住惊呼道：“母亲——”
李玉茹更是瞪大眼睛，眼中闪过窃喜的光芒。
林清月这个蠢货，是在欲擒故纵才说这些话吗？
也好，她占着侯府主母的位置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还给她了。
只不过侯府目前的经济状况堪忧，在林清月被赶出侯府前，还要想办法把她的嫁妆全都扣下。
李玉茹已经开始盘算了，凤成轩却劈头盖脸对着侯夫人喝道：“胡闹！”
“母亲不过说你两句，便如此回怼，怎么，你是在用激将法，逼母亲低头吗？”
凤成轩可算是看出来了，这林清月真是变化越来越大了。
他从前认识的林清月，性子柔婉温顺，连大声说话都不会，更何况顶嘴。
可如今，竟然当众顶撞母亲，还用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和离？她一个与母家断绝关系的女人，与他和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凤安然，几乎都认为侯夫人是在说气话。
侯夫人听到凤成轩的指责，心中对他的最后一丝旧情，也彻底湮灭。
“我并不是激将谁，也无意逼谁低头，只是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又何苦强融，不如侯爷给我一纸和离书，让大家都解脱。”
一句“让大家都解脱”，宛若一记巴掌，狠狠打在了凤成轩脸上。
当年不顾与母家决裂，也要嫁给他的人，如今这般心平气和说出这番话，倒叫凤成轩心中有几分异样。
偏偏，他从侯夫人面上，又找不到半分赌气的表情。
难不成，她后悔了？后悔当年嫁给他，所以才想要和离？
不，不可能，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这一定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凤成轩认定侯夫人爱他如命，绝不可能真的与他和离。
“月娘，你我夫妻那么多年，我最是了解你，纵我不在府中这些年，你的辛苦，我也全都知晓——”
侯夫人扯了扯嘴角，对这迟来的夸赞并不觉得欢喜，甚至只有恶心。
“念在你以往对侯府的付出上，我就权当你这次口不择言，给你一次机会。”
凤成轩这“台阶”给的高高在上，又趾高气昂。
别说是侯夫人，凤安然一个旁观者，都气的拳头紧了。
“凤成轩，你当真以为我在与你置气，我刚才所言，无一字一句不出自真心！”
侯夫人决然抛下这段话，凤成轩的脸色倏然就变了。
温润儒雅的面容变的有几分狰狞的怒意。
“林清月，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都给你台阶了，若是你不下，那就别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