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伤严重,现在伊桃还是高烧不退,人虽醒了,但浑浑噩噩。看到秦斯年突然进来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秦斯年在她身边坐下来,她才回过神:“小叔,您不是出国了吗?”
秦斯年正在把她从头到脚的看。
他瞧见了她病号服下缠至锁骨和肩头的纱布,看到左手背上扎着滞留针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紫红。
犹记得她跟着裴让来给璨儿庆祝生日的时候,她浑身都如同被打了一层柔光般的好看,如今双手都看起来干瘦了很多。
秦斯年只觉得胃部隐隐下坠,有些心疼。
“又回来了。”他轻声而温柔的回答说,“璨儿担心你,把事给我说了,你放心,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不会随便对裴兄说。”
伊桃瞪大了眼眸,“小叔……您,您不会是知道我受伤了,就又回来了吧?”
秦斯年脸上浮现歉疚之色,“如果我没有出国,裴老先生突然叫你单独回去,或许我就能帮你参谋参谋。”
伊桃连忙摇头,“您能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
秦斯年身子探前,凝视她客气的模样,“小叔之前对你说了,有什么烦恼都能找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以先给我打个电话,虽然我不是什么都经历过,但也经了不少事。”
话音落定,伊桃先是一怔,旋即心脏跳的剧烈无比。
这话给了她一种什么感觉呢。
如同她在悬崖峭壁上攀爬,爬到现在精疲力竭又伤痕累累,几度萌生放弃的点头,但又怕真的掉下去,坠入绝望的深渊,所以还在苦苦支撑。
而这个时候,突然多出一双手,用力把她托举了起来。
精神上的疲乏,因为秦斯年这一句话少了一半。
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尤其明显,她也不能唐突的对秦斯年诉说他的到来,对她的心境带来了怎样的明媚,她也自知如今还在病床上的自己亦不知怎样来感谢他。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想办法表达谢意。
半晌,她乖巧道,“我记住了。小叔,您饿不饿,等会儿护士会给我送餐来,您也吃点吧,我让护士多送一份。”
眼下她能想到的,就是对他能够关心一二,也算一种答谢。
“我不饿,你吃。”
秦斯年是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市医院来了,他先前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
伊桃有点沮丧,但她默了默,探身想从柜子上拿一瓶矿泉水。
秦斯年以为她要喝,赶紧起身帮她拿,还贴心的拧开。
伊桃又有点受挫,只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儿都没能办好。
秦斯年又捕捉到了她脸上那微小的细节变化:“怎么了?”
伊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想给您拿水喝的。”
一时,秦斯年怔住,转而勾起了笑,说:“还别说,真有点渴了。”
瞧男人拿起水就喝的样子,伊桃突然如鲠在喉,她觉得,秦斯年一定是刚才猜出她在想什么了。
喝过水,秦斯年又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止痛泵,感觉还好。”
她现在是觉得真的还好,但对于秦斯年来讲,看她由于小腹做了手术,不得不躺靠在床上,总觉得她是在逞强。
虽然世上总是有很多的男人女人坠入爱河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可站在岸上的人,总是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身陷囫囵。
秦斯年双臂撑在床上,身上的气质像一个成熟的长辈,可这个动作,却是因他内心对她有了想法,而不自觉的表露了几分关切和想要更接近的心思。
“小桃,之前你也说了,阿让也想离婚,现在裴老先生还这样对待你,你现在,怎么看待你和阿让的婚姻呢?”
伊桃对他说了自己的真实所想,“我觉得有端倪,我刚和他和好,就出了那些事,我感觉是以前算计我们的人又出现了……小叔,咱俩当初也分析过,对方一定很有实力,那么,对方如果能抓住楚芸儿什么把柄来威胁她,也很有可能。”
秦斯年马上点头,“原来如此,那你的想法,对阿让说了没?”
伊桃又摇头,“没来得及说,他总是不愿听我把话说完,这次他好像更是坚信,我又和季悬做了点什么……”
秦斯年又问:“他怎么就这样怀疑了呢?”
伊桃说,“我俩刚和好的时候挺好的,可后来晚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可以发个朋友圈,这样季悬如果知道的话,可以避免一些误会,然后电话的内容,裴让听见了,然后我俩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很尴尬,后来他就说,我如果不想发朋友圈, 把季悬拉黑了也可以。”
“我能感觉到,他是希望我把季悬拉黑了的,可是季悬之前帮了我不少忙,我也有答应季悬说请他吃顿饭,而且也是觉得,真的和季悬没有什么,无缘无故把人家拉黑,显得我太薄情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