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景太过熟悉,顾青桐下意识扬起手!
傅砚洲的脸在她眼前,她的巴掌可以一击即中。
但她放了下手。
“怎么?是舍不得、还是可怜我?”
他薄唇翕动,定定地看着她。
顾青桐在他怀里静默两秒钟,平静地、带着一丝笑意地说:
“傅砚洲,以后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
头顶的男人眼神凝固,时间在他的维度中仿佛静止了。
顾青桐趁这个时间起身,她听见傅砚洲试探的、隐含着希冀的声音:
“筝筝,你,你不怪我了?”
她淡淡地摇头:
“不怪了,杀害我爸的凶手伏法了,我的后半辈子还长,之前的事只是人生中短暂的旅程,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爸也不想看着我痛苦地活着。”
她的手被男人握紧。
是用他的两只手……
“傅砚洲,你的右手不能动……”
“筝筝,我们把爸安葬了,把儿子接回身边……我们,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顾青桐掰开他的手,清冷的嗓音让男人的心都凉了。
“我说的是,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不再有交集。我对你,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怨和恨了。我会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过平静的生活。”
“都忘了?”傅砚洲从唇间挤出几个字。
他怒极反笑,看着顾青桐冷笑道:
“也就是说,对我连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到了可以忘掉的地步?”
顾青桐对于他的反应有心理准备。
他就是这样,非要不死不休、非要纠缠的架势。
她在心里叹口气,点点头。
“是。”
静谧的病房内,响起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顾青桐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腮下后槽牙的形状。
她迎着他的怒气,想谈得彻底些。
“傅砚洲,我爸、还有阿训,在哪……”
她还没问完,病床上的男人就躺倒,侧过身背对她,不再搭理她。
顾青桐想,她是有些心急了。
他现在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有什么精力去管别的。
她悄悄退出病房。
……
没想到这个男人气性大的很,三天没理她。
她出于人道主义照顾他,他也总是冷嘲热讽。
只不过,他嘲的是自己、讽的也是自己。
“顾记者,不用麻烦你照顾我这个残废了。我现在只能算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顾记者时间宝贵,不要浪费在我身上。”
顾青桐每次听到他“大度”的阴阳怪气,都强压下怒火。
他现在还不是故意闭口不提她爸和阿训的事,就为了吊着她?
男人翻身躺着,不再理她。
顾青桐冲着他的背影挥挥拳头,他这辈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拿捏她。
她出去,在走廊一处隐蔽的窗前透气。
楼层的病区很安静。
她正发呆,一阵细微的声响靠近她。
她疑惑地转身看去,面色僵了僵。
眼前坐着轮椅的女人,虽然半张脸都被纱布包住,但顾青桐还是认出了她。
是……霍明书。
她不仅半张脸毁了,头发也被剃去一半,手指看着有残缺,一只裤腿下空荡荡的,没有脚……
顾青桐头皮发麻,有些不忍直视这个女人。
两人一坐一站。
霍明书明显是刻意来找她的。
顾青桐不好先离开,只有静静地站着。
“果然是你。”霍明书先开口,带着笑意。
只是这笑里,明显充斥着浓浓的恨。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程筝没有死。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女人,没有人能让砚洲放在心上。”
顾青桐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霍明书转着轮椅,来到她身前。
顾青桐下意识后退两步。
“程筝,你怎么没死啊?你这个女人就是祸害,你根本配不上他,你只会让他蒙羞!只会毁了他!”
霍明书越说越激动!
顾青桐转身要离开,却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两个保镖。
“程筝,你本就该是个死人。我不是不讲道理,你看,我代替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到地底下去陪你爸!如果你觉得不够,等我和砚洲结婚了,我把你的儿子也送下去陪你!”
霍明书阴毒地说完,两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要抓住顾青桐!
顾青桐正要呼救,这时,几个魁梧的保镖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直接将霍明书的两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