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的种种解释,宣沫已经完全能笃定党周然早就放弃活着,即便这样每天被逼着,他依然处于自我死亡的状态。
宣沫没说话,推开门,想要进去。
霍云政抓住她的手腕说:“你进去可以,但要记住,如果他情绪开始激动的话,你不可以逗留,知道吗?”
宣沫点点头。
她慢慢的走进去,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她站在轮椅旁边的时候,只是垂眸看着。
她想要开口说话,但想想之后,还是生涩的叫了一声:“党先生。”
党周然无动于衷,依然是那副毫无血色又面无表情的样子。
宣沫缓缓说道:“党先生,我叫宣沫”
党周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嘴唇动了下,好似有了反应。
宣沫察觉到了。
她继续说:“我的母亲叫海妙然,您认识吗?”
话落间,党周然的身体都晃动了下。
宣沫指着他手中的照片,又说:“您现在手中拿着的照片就是我母亲的照片。”
这时,党周然僵硬着身体,艰难地抬头,当看见宣沫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张嘴开始啊啊啊啊大叫。
霍云政和医生他们迅速进来。
霍云政抱着宣沫,和党周然拉开一定的距离。
医生和护士们开始控制要失控的党周然,他不能说话,但死死盯着宣沫,张大嘴巴在叫。
医生迅速给他打镇定剂。
但是党周然的力气忽然间变得很大,他指着宣沫,疯狂的大叫,双眼布满红血色。
看见这一幕的宣沫死死抓住霍云政的衣服,脸色苍白,脑子已经空白。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霍云政摁着她的脑袋在自己的胸膛,不让她看。
医生见已经控制不住,立马对霍云政说:“安东尼先生,请你们出去吧,党先生看见这位小姐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我们不能打镇定剂。”
霍云政说:“沫沫,我们先走。”
他带着宣沫快速离开病房。
霍云政带着宣沫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丁晚晚心疼的蹲在她的面前。
程周迅速拿了杯温水过来。
此刻的宣沫全身都紧绷着,满脑子都是党周然刚才看见自己的反应。
而现在里面还是能不断传赖他的叫声。
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将近三分钟,里面总算恢复安静了。
宣沫连忙起身,在窗户上看,此刻的党周然已经被抬到病床上,非常安静。
宣沫难以想象。
眼泪再次落下来。
等着医生出来的时候,宣沫追问:“所以我每次和他说话的话,他都会是这样不受控制吗?”
“基本上,需要慢慢适应才可以。但如果你们现在想要问党先生什么事情,根本不可能的。”医生交代。
霍云政扶着宣沫,防止她摔倒。
丁晚晚追问:“那我们晚两天呢?等着他的情绪完全稳定的时候,可以问吗?”
医生摇摇头:“暂且不能确定,只能说到时候可以试试看。”
方子初皱眉说:“那我们接下来是不可能继续问了。”
霍云政关切的看着宣沫:“沫沫,我们要不要先走?”
宣沫咬咬牙,又看了一眼,最终选择离开。
他们并没有去酒店。
而是来到了霍云政在这边的别墅。
宣沫现在整个人非常的累,她想要休息。被霍云政带到主卧的时候,她已经躺下去。
霍云政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既然我们已经在这里,那么肯定会有办法让党周然开口说出当年的事情。而且我已经让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来这边,也就两天的时间。”
宣沫没有说话,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掉。
她闭上眼睛,只想要睡觉。
霍云政不再继续和她说话,却维持这样的姿势,握着她的手,安抚她,守着她。
直至一个小时候过去,霍云政察觉到宣沫不对劲了。
他伸手抚摸着宣沫的额头,发烧了。
霍云政立刻给方子初打电话,让他叫医生过来。
“沫沫,沫沫?”
宣沫觉得脑子昏沉沉,她能听见霍云政在叫自己,但如何都开不了口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医生来得很快。
丁晚晚着急得在旁边等待着。
她红着眼,抓住方子初的手臂,低声说:“怎么会好端端发烧呢?”
医生简单察看过宣沫之后,说:“目前还不能查太太为什么发烧,但现在需要先用药降温。”
“不行。”霍云政竖起眉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