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告了别,谢珩便和身边的人一起踏上了征途。
太傅亲自替他牵马,送他出了城。
千言万语,只留下一声轻拍。
马儿似乎也有所感应,没有激烈的动作,只是缓缓的,稳重的,迈出了自己的步子,伴随着它的第一步迈出,身后的军队也浩浩荡荡地跟随着对方。
伴随着谢珩他们队伍的远去,这一幕也被不远处的慕容丞相尽数收入眼底。
身边的随从在这时提醒他,“相爷,我们该回去了。”
“哼!”慕容丞相刚刚在百姓那碰了一鼻子的灰,现在肚子里正憋着一团火。
“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敢对老夫不敬,刚刚有哪几个人朝着老夫扔臭鸡蛋的,全部给我抓回去!关入大牢!”
旁边的人听见这话,面色一变,只能上前劝诫,“丞相,万万不可,如今非常时期,不可再惹众怒了,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恐怕也会连累到丞相,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慕容丞相的官服刚刚都被臭鸡蛋给玷污了,心中有气,被人提醒,心口梗地慌,却又不知如何发作。
想他堂堂一国丞相,如今却落地如此境地,府中遭盗,国家危难,还被这群平头百姓奚落。
本以为送走了那个女人和慕容笙自己能够高枕无忧,如今看,怎么反而越来越往下坡路走了。
于是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骂了一句,“老夫还用得着你提醒!老夫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岂可同日而语!”
“是,丞相,这些人,我们日后收拾也不吃,他日国家危机解除,丞相的地位也不可撼动,丞相何必和那几个草民多加计较呢!”
对方不愧是跟了对方许久的人,才短短几句话就直戳慕容丞相的心。
他说,“回去吧,先去和圣上禀告,谢珩已经上路了。”
“是。”对方谄媚地笑了笑,随即对着身后的人挥手,“摆驾!回宫!”
“丞相,请上轿。”
慕容丞相坐了进去,浩浩荡荡的一群官兵就这样护送着他进了宫。
待他进去,他原先待过的地方,已经又被扔了一摞烂菜叶和臭鸡蛋。
而他这次进宫,除了面圣汇报情况之外,还有就是要见一见自己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慕容雪。
说起慕容雪,她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事情还要从慕容笙搬空了丞相府说起,她甚至连人家的棺材都没放过,直接搬了个空,连个金豆子都没留下来。
嫁过去的时候,那嫁妆还是她母亲柳燕菲从娘家那边东拼西凑凑出来的,虽然三皇子不会要她的嫁妆,可是女儿家没了嫁妆,在那边就少了许多的底气,她在太子府的日子过地紧巴巴的不说,丈夫最近还缠上了一个新欢。
大抵是因为萧景睿最像徽帝,就连风流成性那一套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国难当头,还在家里养伶人和娈童,简直荒唐至极。
听见自己女儿说起萧景睿那些个风流韵事,慕容丞相的脑子也是一阵头疼。
前太子萧景睿和谢珩向来与他不和,他若称帝,自己这个丞相的位置定是不保。
因为太子心中早已有了良相的选择,那就是如今的太傅,郭晨。
不仅是帝师,在才学,品德,颂誉等各方面都力压他一头。
他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个高位拱手让人,因此自然主动站队到了三皇子萧景睿那边,还将自己的女儿慕容雪许配给了他。
可是这萧景睿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立储之后,大事小事不断。
听见他居然还在院里养那下九流的伶人,丞相的面色明显暗了下来。
“他怎可这般轻视你?虽然他是太子,可要知道,你可是老夫的女儿!”
“爹爹是忘记了,此前我们家中遭贼,库房被搬空了,女儿的嫁妆全都不翼而飞,在太子府的日子,过地紧巴巴的。”
嫁妆就是女子在夫家的底气,她那嫁妆连二十抬都没有,简直丢尽了脸面。
想到这里,慕容雪的眼眶顿时又红了。
若是让她知道那贼人是谁,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慕容丞相听见慕容雪哭哭啼啼地道着事情的原委,内心也是感慨万千,忧心忡忡。
随后慕容雪问,“对了,姐姐她真的要随谢珩去充军吗?”
“是,你姐姐她……”想起慕容笙那惊为天人的美貌,慕容丞相内心五味杂陈。
流放非但没有磋磨她,反而让她比起过去任何时候都要美艳娇媚,更是像极了某位故人。
慕容丞相欲言又止,让慕容雪内心又是妒忌又是庆幸。
暗道这贱人的命怎么就这么硬呢。
去宁州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还能平安无虞地归来。
她妒忌的是她居然平安归来了,而且还真让她当上了侯府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