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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他转身向黑夜走去(一)(1 / 2)

这段时间得益于宁城治安持续稳定,大部分小商贩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尤其是烧烤店,在淡季来临之前,要多出摊多赚钱。

城东是宁城老城区,以前宁城发展重工业的时候,这里的工人一个人干活就可以养活全家,后来产业结构调整 重工业衰落,经过痛苦的下岗再就业,二十多年过去,这里最多的就是小商贩,大部分都是当年下岗的工人。

晚上九点高烤状元烧烤店。

高烤状元是一家老店,取名的时候用了个谐音,很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家长都喜欢来吃,图个彩头。

老板姓张,当年是宁城纸厂的车间主任,本来到了他这个级别不用下岗的,但是他觉着拿着最低工资没意思,毅然决然拿着遣散费下海了,浮浮沉沉几十年,最后还是一个烧烤店让他赚了点。

年过五十,长年的操劳,头发白了一半。

今天晚上的生意还不错,老张脸上都是汗水,却很高兴。

“老张,你儿子上次溺水,好了没有啊,这几天都没看他来帮忙啊”一个熟客打招呼。

“嗨,那小子,大学毕业高不成,低不就,我就想着要不就跟我侍弄这个摊子,结果啥都干不了,还和几个朋友去游泳,结果差点淹死,还好老天保佑,救了回来,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就让他在家好好歇歇”老张回应。

“你儿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现在工作不好弄,你也别逼太狠了”

“是啊,我也想通了,最多我养着呗,不过这话可不能当他面说”

“哈哈哈,对对,诶?你这手是怎么了啊”老张的双手两侧都贴着胶布。

“哎呀,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老张笑着把手往后收了收。

“那你可要小心点,五十多岁了。来,算算多少钱”

“您给六十就行”

“好,还是你这实惠”客人摇摇晃晃的走了。

老张擦擦身上的汗水,接着忙起来。

等回家的时候快十二点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老张小心推开门,这个点儿子应该睡着了,不过老张还是喊了一声。

“娃儿?”

侧躺在床上的儿子点了点头,老张这才放心的回到客厅。

客厅的墙上,有一张照片,画上是一个看着就贤惠的女子。

老张给上了柱香,这才倒了杯水,坐下了。

“秀秀啊,你这辈子跟我没享几天福,我年轻的时候不听话,老觉得自己牛,学着和人做生意,结果被骗的血本无归,害的你天天打三份工帮我还债,生生的把你累病了,最后一去不回,是我对不起你啊。”老张坐在那自言自语,情绪有些激动。

“咱儿子前段时间也想去做生意,搞什么金融,我一听就是假的,就劝他,结果这小子和我一样是死心眼,非要去不可,我就揍了他一顿,结果这小子倒是孝顺,没回手,但是他竟然一气之下就投了河”

屋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黯淡,昏黄之下,老张的脸有些扭曲,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不知道,从水里拉出来的时候,那小子心跳呼吸都没有了,身上都凉了,医生来了都说已经死了,让我赶快拉到火葬场”

或许死了这个词触发了老张的神经。

“嘭嘭嘭”老张拼命敲击着桌子,直到血肉模糊才停下来,鲜血渗过了胶布。

“不过还好,那天我碰到一个人说能救他,我不信,结果还真救回来了,只是要一些代价,不过无所谓,只要能救儿子,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当年你走的时候我没办法,现在谁都不能将我儿子带走,老天爷都不行“老张的声音越来越小。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这都凌晨了,谁会来呢。

老张隔着猫眼看了一下,眼神一缩,竟然是调查局的协管员。

“吱呀“门开了。

“请问是张先生吗?我们是城东调查局协管员,我们接到举报,说这栋楼有臭味,刚才又有人打电话,所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外面是两个人,一个中年一个小伙子,说活的是中年人,很客气。

“啊?有臭味?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老张很吃惊。

“哦,没有就算了,我们也是来问问,我们刚才到处看了一下,也没闻到“中年人很不好意思,那个年轻人把头偏到一边,好像不屑于跟中年人一起丢脸。

“没事,我在这住了二十年了,会配合调查局的,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的“老张手扶着门说道。

“那行,我们就走了啊“中年人本来还想说什么,那个年轻人已经在催促了。

看着两个协管员离开,老张笑了笑,想着刚才那个年轻人,跟自己儿子真像。

“要是我儿子没死就好了“老张的脸放下来、

“我儿子就是没死“老张转过身,关上门,灯光熄灭,佝偻着身体向着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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