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从何说起,只能呆坐着,有心无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路途颠簸厉害,不像之前平稳。
或是换了条路?
“吁——”
马车缓慢停下,时酒隔着帘子道:“姑娘前方堵着,我们可能需要择远道回去。”
“好。”白玉在车里应过,她捂着胸口有些发怵,熟悉的不安感萦绕心头,迟迟不散。
蒲欢察觉到她情绪:“姑娘可是觉得不妥?”
“没……”
话音未落,咻一声。
银光乍现,带着钻骨寒意刺破门帘,直逼白玉而来。
好在箭头射入位置偏了一点,几根青丝悄然断在肩膀,颤动着,无法喘息。
她心跳漏了半拍,呼吸一滞,转而听见外头混乱一片,各种声响齐聚,尖叫四起。
梦……
一模一样。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死……”
眼看蒲欢嘴唇止不住颤抖,小脸煞白,急得快要哭出来。
白玉拉起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将军会来救我们的。”
相比蒲欢,她确实淡然许多,或是没日没夜的梦,见惯了也没那么可怕。
况且,她相信裴璟会来。
时酒见马状态不对,翻身斩断拉车缰绳,找侍卫把车中护送出来,躲到远处,以免无妄之灾。
白玉强撑着发软的身子,掩藏在远处,她明白若不这样,时酒他们无法专一对战。
眼看黑衣人越来越多,她不禁疑惑对方目的是甚么,要财还是要命,很显然是后者。
谁的命?
裴璟吗……
白玉不敢往下细想,她手攥着平安符又紧了几分,裴璟他会没事的。
她不停自我说服,直到被一个黑衣人发现,险些用刀砍伤蒲欢。
幸好,白玉手边有时酒塞来的袖剑,射到对方大腿,得以保命。
她忙不迭拽着蒲欢去个更安全的地方,情急之下力气竟也变大了起来。
跑了许久,见没人追,她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袖剑仅剩一发,再不能被人寻到了,否则危在旦夕。
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遭,蒲欢心绪也逐渐平复下来,说话间略发哽咽:“姑娘多亏你救了我,这小玩意儿真厉害。”
“是啊,真厉害。”裴璟教她防身之法,没想到真的会用到。
歇息片刻,二人没走几步就瞧见远远的有两个身影,一黑一白离得极远,看样子并不像一路人。
白玉偷偷打量着,等白衣近些,她认出了就是那个在清涯寺指路之人。
男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从容不迫,眼底仍旧温润,点头打招呼。
瞧着黑衣人越发近了,刀即将刀砍去,白玉顾不得其他,用尽力气将最后一根箭打在那人腿上。
“公子快跑,小心身后人。”对她有恩之人,不能不管不顾。
男人顿住,别过脸发觉黑衣人身影,随即向她们快步走来。
他言语温吞,面上无害怕迹象拱手道:“谢过姑娘相救,看样子又迷路了?”
白玉逃亡路上跑丢了面纱,此刻人显得格外局促:“算是吧,你遇到过又高又壮,看起来很冷漠的一个男人吗?”
裴璟到底去了何处。
“貌似有些印象。”男人扇柄敲过指节,笑,“不过他身边有佳人在侧,不知是不是姑娘所说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