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伟不情不愿地按照三分利,收了十两银子零三分碎银,当着两个族长的面,把字据烧毁。
叶族长收了没入族里的那三十两银子,也把字据一块儿烧毁。
到此为止,叶青鸢欠下的债务,一笔还清。
银钱交讫,楚攸行十分愉快地道:“好了,我要回家跟青鸢说一声,今天晚上吃顿大餐庆祝下!”
看着他飘然离开的背影,叶伟很是瞧不上地说:“什么没教养的小混混,连我家贤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叶族长也在旁边附和着。看到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蠢样,楚族长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你们是不是自己骗自己,骗得自己都信以为真了?迟相贤现在还是童生。这一位却是马上要走马上任的七品卫所经历了!你们叶家和叶氏一族得罪了这位,日后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真是蠢死了!
叶族长一听,也回过味来,不安道:“好像有点道理……”
叶伟却道:“有什么道理!本朝重文轻武,十个武将,不如一支笔杆子!就让他神气几天又如何?等过了年,我亲家和女婿一块儿下场考试,中了举人、秀才。这区区军汉,得在我们面前跪着舔。”
叶伟理直气壮,叶族长跟着叫好。
在跟来的狗腿子们巴结恭维声中,叶伟难得大方,请叶族长和狗腿们到家里去喝酒吃饭。还假惺惺地邀请楚族长:“虽然楚族长帮着那楚攸行说话,我也不计前嫌了,来来来,一块儿来。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在我孙女婿面前混个脸熟啊……”
气得楚族长胡子吹得笔直:“不去!谢谢您呐!”
叶青鸢不知道楚攸行做的事情,只是等楚攸行回来,问了问。楚攸行说:“已经全部交割清楚了。不必担心。”
他把剩余的文书交给了叶青鸢,叶青鸢把叶王氏也叫了出来,一块儿看着烧成了灰烬。叶王氏念佛不已,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全家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吃饭的时候,月明对叶青鸢说:“三娘子,水沟全都通好了。要撒肥料肥田,然后就可以种菜了。我今天看到瓦片上开始带了潮气,怕是很快会下冬雨。如果下了冬雨,种子会发不出来的,得赶紧种。”
叶青鸢也知道种地这种事,得听行家的,还要看天时,半点不可任性胡来。说:“那明天开始,全家出动,一起撒肥。争取三天内可以把菜籽种上。”
她想起自己空间里正在育苗的中草药,已经拔了半尺高,又肥又壮,就说:“我在后山挖了一些野生的中药苗,苗已经育得很肥了。把西陇留给我,我专门用来种药,春和堂那边长年要的。也省得我老往山里跑,辛苦是一回事,收成不得保证。”
月明惊讶道:“三娘子,草药也能种吗?我以为只能在山里采呢!”
叶青鸢笑眯眯道:“怎么不能种,不然你以为药店里满柜子的药材,都是山里采的吗?那还不得把山给薅秃了啊!一些便宜量大的药材,都是种的。不过,我要种的药材比较珍贵难种,成不成,得试试才知道。”
月明越发佩服了。
叶王氏已经接受了闺女聪明能干的现实,说:“那娘给你打下手。”
叶青鸢说:“不用,我自己去起青苗就好。你们都在家里撒肥。没有好土,可没法丰收。”
事情就这么定了。
晚上安歇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叶青鸢正在梳头擦脸——条件所限,没法每天洗澡,幸亏现在是秋冬之际,尚算能熬。
楚攸行对她说:“你都安排好了,我刚才不好说什么。不过,我三日后要进城点卯了,正好也是你治病的日子,你还去吗?”
叶青鸢帕子捂在脸上,放不下来了:她竟然把这桩忘了!
楚攸行似乎也看出来了,“嘿。”
一个字嘲讽也没有,但味儿很浓郁。
叶青鸢把帕子放下来,讪笑:“我忘记了。那我得去一趟,快去快回。家里离不开人呢。”
楚攸行道:“嗯。你说得对,快去快回。”
话是这么说,叶青鸢想起那操蛋至极的交通,忍不住叹了口气。楚攸行说:“你会骑马不?”
“我会……嗯?你说什么?”叶青鸢差点说瓢了,幸亏反应快。
楚攸行道:“骑马。”
他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带了狐疑。叶青鸢道:“不,我不会。”
她不算撒谎,她能够骑上马背上,但如果说行军打仗那种策马奔驰,她水平不够。
楚攸行道:“我还想说,要不要买匹马,方便我去上差。闲暇时也有马车用。我问过月明了,一般的伺候马儿的活,他都会。”
叶青鸢心动了,凑上前:“既然如此,那就……买呗?不过……买马很贵吧?”
楚攸行道:“丰俭由人吧。买不是很贵,关键是养马麻烦,没有牛好打发,而且牛可以犁地,马就没那么擅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