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啊”的一声,道:“难怪,十几年前你突然之间告假走了两个月,原来是为了……”
许大夫缓缓点头,道:“是。”
叶青鸢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气愤道:“可恶,堂堂良医,竟成了他们男女试探的一环,真是自私恶毒!许大夫,我懂了,自古真诚最动人,我该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示人就好了。美也好,丑也罢,终须一具皮囊。”
许大夫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在我师兄留下的东西里,发现一件宝贝,兴许合你使用。”
他手腕一翻,掌心处多出了一粒药丸。
对掌搓搓,从掌心处拉出了一张脸。
“……”
“……”
操作过于迷惑,薛大夫被吓白了脸。叶青鸢脱口而出:“这不是面膜吗?”
许大夫说:“兴许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只知道贴在脸皮上,就能够遮掩容颜,比一般的易容术要更好用一些。现在,这些送给你了。”
他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叶青鸢。叶青鸢掂量了一下分量,里头约有十几之数,她问:“这一张,能用多长时间?”
许大夫说:“贴脸即合,遇水即溶。”
叶青鸢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许大夫。”
她又照了一照镜子,对着镜子里的原身庐山真面目笑了一笑,“其实我挺好看的。对吧?”
薛大夫笑道:“明眸皓齿,巴掌小脸,也就是人生在了农家,如果在富贵人家,细细教养调理,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许大夫却轻叹:“花容月貌,长在富贵人家小姐身上,是无价之宝。长在寻常百姓脸上,恐怕焉知非福。”
叶青鸢贴上一张易容面膜,表情变得僵硬,脸也显平凡了,就跟画了个丑妆似的。她说:“那我就好好努力,让我的财富地位,配得上我的脸。”
……
布庄里,叶青鸢一来到,伙计笑吟吟的就凑上来了:“来了来了。今儿打从店开门就候着小娘子呢。您订的货,可都备上了。请脚下高升,到前面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看到了楚攸行,又是一愣,笑得越发满脸堆欢:“哎哟哟,哎哟哟,这位俊俏小郎君,不就是传说中洪山卫所里新上任的楚大人吗?”
楚攸行拱手一礼,不卑不亢:“伙计切莫高声嚷嚷,某眼下并非公务,只是休沐日陪伴家人来做些采买罢了。”
都是生意场上滚老了的人,伙计立马压下了喜色,点头哈腰,一叠连声:“是是。来来,两位请。”
点头哈腰的,态度比刚才的恭敬,又多了三分真心。不一会儿,叶青鸢面前还多了专门送到手的热茶。啜饮一口,滋味香醇,回味悠长。
伙计搓着手笑道:“英雄来了,本应请到后面上座,好生款待。但又说是要低调,只好把雅阁的茉莉清茶好歹备点,让两位润润嗓子。”
叶青鸢奇怪地看了楚攸行一眼,低声道:“你名气这么大啊?”
不想被那伙计听到了,伙计来了劲儿,比比划划的说道:“楚大人出生入死,机变百出,送军情,破船阵,最后单挑反贼头子,一身是胆,有勇有谋,都被编成书在各个酒楼食肆传说了。您说名气大不大?别的不说,就前阵子,城里闹了宵小,也多亏了楚大人义开军营,带着官兵整顿治安扫荡宵小。那可是自有洪山卫所以来破天荒头一遭!”
叶青鸢脱口而出:“哇,楚三你好厉害啊!”
迎接着叶青鸢澄澈的目光,楚攸行一直吊着平静如镜的冰块脸才算有了一丝红晕,“分内之事而已。别听他们胡说。”
叶青鸢冲他眨眨右眼,举起手里的热茶:“可我到底沾光了,对不?”
楚攸行:“……”
她怎么那么会撩!
叶青鸢不知道自己两句玩笑勾起了冰块下的暗涌,她专注地盘点着订好的货物:“……细棉布二匹,葡萄紫棉布一匹,棉被五床,里布一匹……我还要加一匹颜色麻布。另外,碎布还有么?”
伙计一叠连声说:“有有有。有刚送到的麻布,也有湖蓝,也有靛蓝。”
叶青鸢道:“要靛蓝的吧。对了,我娘说要自己织布,我记得当时你说这边有棉线卖?”
伙计笑道:“家里人多的话,确实是自己织布更划算。有的,8支的棉线,一斤。12支棉线,一斤80钱。还有最好的,20支的精纺棉线,那个可贵,只用银子兑付,2分银子一斤。”
逐一摸过那些棉线的手感,叶青鸢对着精纺棉线怦然心动:“这个20支的,又细又滑,不像8支那样粗糙。果真一分钱一分货啊。”
伙计卖力推荐:“四斤精纺棉线就可以织一匹布了,织布娘手艺好的话,织出来的布料比我们的细棉布还舒服,还可以染自己喜欢的颜色。要不然带一点?”
喜欢归喜欢,叶青鸢脑子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