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大学留学过一年,我的陶笛就是在那边学的。当初想学这个,就是受了宗次郎《故乡的原风景》的影响,觉得这个音色美极了,后来还一度动了心思自己去烧制陶笛。可惜我学的东西太杂了,光是我们国家的古典乐器就够我花费一生去深耕,陶笛也是学了个基础,就没继续学下去了。”
楚城幕接过陶笛把玩了一下,手里这只陶笛是十二孔陶笛,这种陶笛一共能吹出十三度音,而且看起来也有一些岁月了,哨口的釉面有了些许磨损,比起陶笛其它部位,颜色更是深了几分。
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又把秋锦歌的乐器给干坏一个,楚城幕把玩了一会儿,就把陶笛还给了她,秋锦歌接过陶笛,又放回了刚才的架子。楚城幕这才注意到,陶笛的旁边还有一个梨形的黑色乐器,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是叫埙才对,看起来和陶笛相似,可实则完全是两个东西。
这女人在音乐上的涉猎也太广了,楚城幕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只会玩吉他,会点儿简单钢琴的选手,在她面前,就如同小孩子和大师相比似的。难怪一眼就看出来那些曲子有问题了,要知道李容从小也有专业的学过音乐,
他却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怀疑。
“这里在说什么?”楚城幕指着电视问道。
电视屏幕里,一个十多岁模样,长着一颗小虎牙,穿着水手服的女生,正站在讲台上,对讲台下的同学说着什么,从面部表情上,看得出来她很抱歉,可惜这一段日语掺杂了太多的平假名,楚城幕连猜都无从猜起。
秋锦歌放好了陶笛,看了看电视屏幕,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楚城幕,经得他的允许,然后坐到他身侧,轻轻的靠在他屈起的一条大腿上,看着屏幕,一字一句的翻译道:
“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好像也没有治疗的方法。被医生告知总有一天我将不能走路、站立、说话。在这一年里,理所当然能做的事情变得一件一件不会做了。”
“在梦里中,我能和同学一起说话走路,一起打篮球,尽情的奔跑。但一睁开眼,只有不能再自由活动的身体,每天都在变差。为了不摔倒,要怎样走路才好呢?要怎样才能快点吃完便当呢?怎么做才能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呢?我不得不在脑中一一考虑这些,生活下去。”
“上高中,上大学,去工作,这样描绘出的未来,已经不可能实现了,找不到生存下去的道路,连微小的希望也看不到。因为生病,我的人生被毁掉了,好几次我都这么想。但是,但是,虽然很悲伤,但这是现实。不管怎样哭泣,也逃避不了病魔。就是想要回到过去,时间也不会倒流。所以,我想,一定要自己喜欢上这样的自己。”
“然而自从身体变成这样之后,才体会到许多事,家人只是陪在我身边,就让我觉得很可贵,装作若无其事,帮助我的朋友们,你们的手非常温暖,拥有健康的身体,只是如此就已经很幸福了。虽然生病了,但也并不是只有失去。”
“身体变成这样的我,就算是我,被人说是残疾,背着包袱的我,我就是现在的我,我会抬头挺胸的活下去。因此,我自己决定了,要去养护学校,虽然和大家生活的地方不一样。今后我想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一步一步的寻找光明,直到我能像现在这样微笑着说话为止,我最少需要一公升的眼泪。”
秋锦歌才翻译到一半,楚城幕就坐了起来,看了看电视里那个笑中带泪的小女生,又看了看身侧因为自己坐起来,就顺势靠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小女人,突然觉得电视剧里那个小女生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
秋锦歌翻译完了这一长段日语,把电视剧按了下暂停,沉默了良久,才眼睛红红的看着楚城幕,解释道:
“这部电视剧听说是由真实的事件改编的,故事的主人翁已经不在人世了。刚才说话这个女孩子叫亚也,因为患上了无药可治的脊柱神经方面的疾病,给一起上学的同学带去了不少麻烦,这一段讲话,是她在离开学校前,对班上的同学进行告别。”
“难怪这个片名叫《一公升的眼泪》,我看了好几集了,每一集都看得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要是全部看完,我怕是真得流上一公升的眼泪。不过有时候想想,这世上真有这么坚强的女孩子么?她才十五岁
,就能做到如此坦然的面对注定走向死亡的人生,而我都三十岁了,却依然做不到坚强。”
楚城幕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把依在自己肩膀上的秋锦歌扶得坐直,这才起身,伸手拿过茶几上的影碟机遥控器,点了一下弹出,然后取下了碟片,装回盒子里,轻声道:“她坚强是因为没有退路,才不得不坚强,你看但凡要是这病有得治,你看她还能做到这么坦然不?一会儿我把这片子带走了,以后你也不准再看了。”
秋锦歌明显还没适应楚城幕生活中的霸道,有些不满的说道:“凭什么啊,我都看了一半了,我还想知道结局呢!”
楚城幕把装碟片的盒子放到自己的手包边上,准备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一起带走,看秋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