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没想到自己就进屋打个电话的功夫,再出来走进院子里会看到这样一副光景。
不仅仅是仲卿卿依旧和陈天悦在石凳上讨论的火热,就连之前一直把自己关在茶韵院里不愿意露头的沈慈也拿着个写字板,饶有兴致的时不时写写画画着什么。
看到楚城幕从里走了出来,坐在石凳上的大妞忙冲他招了招手,满脸兴奋的说道:“楚城幕,你说我们自己承包个茶园怎样?”
楚城幕闻言险些走路绊了自己一个趔趄,几步走到三人身前,找了个石凳坐下,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满脸苦笑的陈天悦,说道:
“我进屋这么会儿功夫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搞这个了?再说了,沈慈自己不就在南山有个茶园么?还折腾?”
仲卿卿闻言,顿时就很是不满的看了楚城幕一眼,回答道:
“什么叫做折腾?这明明对我和老陈还有沈慈来说都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你听我跟你说……”
楚城幕闻言,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大妞那张小小的巴掌脸,不让她继续叭叭的说下去。
这妞是那种超级容易上头的人,想一出是一出,真要让她继续说下去,都不用楚城幕说啥了,她自己就能说着说着把决定给做了。
之前那个音乐广场不就这样?天籁的员工不也这么来的?后期的各种设备不也是她自作主张?就连京都那两套联排,也是她一上头就买下的。
“你先别说话,我头疼,陈先生,能麻烦你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楚城幕一手继续按在仲卿卿脸上,冲身侧有些发懵的陈天悦说道。
大妞被按住了脸蛋也不反抗,反倒是趁着楚城幕的大手把自己的脸完全挡住了,顺势在他手心舔了一口,害得楚城幕差点直接当着众人就打了个哆嗦。
没好气的瞪了正透过指缝看着自己的仲卿卿一眼,楚城幕把自己的大手收了回来,顺势揣回兜里,不让身旁两人发现自己的手心还沾着大妞的唾液。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的功夫,陈天悦敏锐的发现楚城幕和仲卿卿之间的主动权,在转瞬间就转到了楚城幕身上。
感觉到楚城幕身上的气质在短短一瞬之间,就由度假的闲适大男生转为了那个天幕集团的董事长,陈天悦正色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真要认真计较起来,还得把事情反推到1996年。当时我们江州也处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十四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和保
守两种思维浪潮依旧争执不休。时任江州省委书记的程实友是坚定的改革派,而我们的洞庭山碧螺春茶叶,则是这种形式下的试点项目。”
“在程书记的推动下,洞庭山的茶叶走上了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由当时的吴海县负责招商引资,政府负责监管,茶农负责生产的模式,为期十年。只是再好的经营模式,一旦出现了监管失职,承包商和政府部门沆瀣一气,那作为最下游的茶农的利益就得不到任何保障。”
“这眼看十年期限已到,当初那批茶农纷纷表示不愿意再次把自家的茶园出让,他们宁愿自己寻找经销商,也不愿意再续约。可如果任由茶农自己做主,野性发展,2002年国家才给与的原产地保护区就会成为一纸笑话,这也是现在的吴海区政府着急了的原因。”
听闻陈天悦几句话的功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楚城幕思索了片刻,问道:
“我记得十四届三中全会是在1993年的11月11号召开的吧?这个程书记是什么时候上任的?碧螺春作为江州改革开放的试点项目糜烂至此,难道就没有引起上层的关注?”
陈天悦没料到楚城幕会突然问起程实友的任期,回忆了片刻才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三年的九月份上任,一直干到了两千年一月份,到了退休年龄才卸任的。至于为何糜烂至此也没能引起上层的注意,那也得上层能听见茶农的发声才行!别说是当年那种环境,就算是现在,茶农的小胳膊又哪里扭得过那些大腿?”
楚城幕闻言,看了陈天悦一眼,笑道:
“想要上层听见底层老百姓的发声?会有机会的,而且这个时间不会距离现在太远。”
“先不说这个,那你们现在是怎么个想法?如果真的让茶农回归到之前的一盘散沙,乍一看,短期之内似乎对茶农利好。可如果没了碧螺春这个品牌做后盾,不管是洞庭东山还是西山,种出来的茶叶可就和普通茶叶没都少区别了。尤其是现在你也看见了,不少茶农已经开始改种外地茶种了。”
“而且我挺纳闷一件事情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从两千年开始,茶叶行业就采取了合作社的模式吧?在这种模式下,茶农的利益怎么还会得不到保障?”
陈天悦闻言,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之前也说了,模式是好模式,可如果合作社的人由政府部门出任呢?”
楚城幕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