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解释道:“我们的产品之所以更薄,是采用了更先进的技术。大家想想看,越薄,是不是越舒服?”
紧接着,销售姑娘故技重施,只是这次注水的对象,换成她们厂出品的护翼姨妈巾。
“我摸摸看…嘿!真是!有一点湿,但整体是干的。”
胡春妮有点坐不住,喊住狠人妇女,说道:“这位同志,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落伍了,我们是全京城最全最好的卫生用品铺子。”
同样一管子水,全部推净。
还真是,这个没得辩。
“漏了漏了!”
“那你们搁这摆摊干嘛?”
如此往复,直至两箱姨妈巾耗光,大半天过去。
“没漏!”
另一名销售姑娘可没闲着,她先从箱子里取出一片厚姨妈巾,即红花牌同款——
“成啊,用得好绝对捧场!”
销售姑娘说着,开始向厚姨妈巾表面注水,一管子水,一推到底。
要说这种靠贬低竞品来推销的手段,李建昆本不屑于用。但有一点,这片姨妈巾不是红花牌。即使红花牌姨妈巾,也是他们实验室的成果。
俩销售姑娘一个人维持秩序,一个人发放。
不是礼拜日,大白天过来逛王府井,几乎都是二环里的殷实人家。恰好这年头,发展程度有限,首都的大型百货公司全搁二环里。
——
朝阳初升。
“我看悬!”
伱想干啥呀?
商场一楼西南侧,有间专卖卫生用品的铺子。
有大妈没那么多顾忌,乐呵呵道:“记得是六几年的时候,买了条美丽人牌的卫生带,现在还搁在我箱子里头,好好的,我倒是用不上,它还能用。”
顾客涌过来后,四名售货员各自站好位置,店铺主管胡春妮拿着小本本,确认货品库存,感觉不购卖的那种,得赶紧补货。
“凶啥呀,没有美丽人牌卫生巾,那是你们落伍!还怪我搞不清楚状况。”
作为西单商场的卫生用品负责人,这位在市供销系统里,有一定地位。
“我给你们试试。”
今早搞不清状况的人似乎格外多。
“同志,这么好的卫生巾,应该很贵吧?”
“有啊!我在王府井还看到过。”
“表面好像还是干的。”
“看看,我说不行吧!”
还有这种好事?
“来,各位,排好队。咱们带的货不多,希望大家发扬精神,不要重领,给更多的妇女同志体验机会!”
女同志们:“!!!”
“是哟!这还能顶事?”
任谁看过,薄如蝉翼的一片,竟能吸收这么多水,皆是惊奇不已。
这时,后者拧开塑料水壶,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针筒,不带针头。只见她把针筒伸进壶口,吸满一管水后,冲对面的女同志们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尖牙。
销售姑娘笑了笑,零售价多少,她也不晓得,厂里还没宣布。这年头的商品定价,不是说她们厂想定多少是多少,还得上面审批。
“具体卖多少,大家后面去商场自然知道,咱们今儿在这里不卖的。”
“啊?”
“逛西单”这个说法,大抵从五十年代就有。
得到试用装的女同志上千,见识过美丽人牌护翼姨妈巾强悍品质和优点的,更多。
这话她不能受,那是对她工作的侮辱!
您得看她手持的是什么型号的针筒啊,约莫是给禽兽用的!
胡春妮心说啥情况?
“没错,一模一样,我包里有。”
她咋不知道?
说她是卫生用品领域的专家都不为过。
围观女同志们议论纷纷,不知道销售姑娘要玩什么花招。
这话可把一帮女同志给惊到,转瞬又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不是,我不买红花牌的,我要买美丽人牌。”
“诶!”
也有人狐疑道:“甭管你们怎么说,它变薄了,肯定吸不住那么多…水,容易漏。”
众女同志:“……”
“嘿!捣乱是吧你,边去边去!”
“那肯定的。”
俩销售姑娘侧头看向李建昆,得到后者示意后,撸撸袖子,准备上绝活。
销售姑娘掐出兰花指,夹起厚姨妈巾,此时厚姨妈巾已湿透一片,水珠滴答。遂耸耸肩,一脸嫌弃道:“确实不行。”
不可思议。
想着她们上来上去,一准还是卫生带,根本没市场。
奇了怪。
美丽人那家老破厂,能有这种实力,生产出比红花牌更好的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