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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梦中(十四)(1 / 3)

魏其侯还在心痛临江王惨死,并不想和邹阳、王信二人周旋,“我素来不知书,可惜长君这么一问了。”碍于临行前窦太后嘱托,他向王信说起王信在皇帝身边做郎官的同母弟弟田蚡。田蚡早些年不得势,常常往来窦婴家,往来侍酒、跪拜起立如窦婴的子侄,因此窦婴对他很熟捻。

“长君你常年闲在家中有所不知,陛下近来有意提拔田蚡,让他做太中大夫。”

王信素来不喜欢那个相貌丑陋、身材短小的同母弟弟,因此捏着鼻子睨了窦婴一眼:“他除了口才好一无是处,陛下这么抬举他,日后恐怕是要失望的。”

窦婴没想到他气势一点不减,只好说:“太子年少,身边总得有几个得力人,有什么人能比至亲更值得信赖呢?”王信听了连连冷笑,“魏其侯在沙场见惯刀兵,回到长安就不识得人了。我那同母弟弟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地地道道的小人,不值得人对他一点好,这一点等以后你被他反口咬了就清楚了。”

窦婴没想到王信在外人面前对自家弟弟也这样轻蔑厌恶,心中对他也有些小瞧,总觉得胳膊折了总得藏在袖子里才好,因此冷冷说:“长君是天下一流人物,自然瞧不上令弟。我倒是曾听过槐里一桩公案,说是长君你的同乡金王孙一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放火的就是你曾经的门客,这件事是真是假?”

窦婴见王信神色慌乱,知道击中他痛处,更是乘胜追击,“我还听说一件事,那就是长君你那段日子并不是像你说得那样在家养病,而是也和你那门客一道回了槐里县,不知道这第二件事是真是假?”

这些时日邹阳多方打探也只打探出第一件事,从来不曾听闻第二件事,心中叹服窦婴在长安势力之大、根基之深,对这样隐私之事也能打探清楚。他回过头来看王信,本以为对方不是矢口否认也得是惊慌失措,没想到王信却只是冷笑,像是料定窦婴会知晓此事。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以田蚡与王信兄弟之情,田蚡对窦婴的奉承之意,王信有什么事是田蚡不能出卖给窦婴的?

王信手扶着涂朱施丹的门梁,稍稍抬起眼帘,像是才看见邹阳似的,“邹先生远道而来,难道只是为看我家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笑话吗?”

邹阳刚想说些什么,王信就又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我也一直躲着你,毕竟我帮了你不仅会惹怒陛下,还会得罪袁盎他们的家人,更会令怜悯袁盎的天下人心寒。我出身草芥,依托两个妹妹才得以一飞冲天,实在不想做会犯众怒的事情。”

他敲了敲坚硬的房梁,自言自语,“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以势压人,我除了忍受还能有其他办法不成?你走吧,临走时把你要我办的一一说给我,我照做就行。”

窦婴听了如蒙大赦,邹阳却深感不安,他清楚王信这么做只是出自无奈,要他动口可以,要他实实在在出力气恐怕不行。他偷偷打量窦婴脸色,发现对方果然一副此事已了的神色,知道对方靠不住,于是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跟在窦婴后面。

窦婴等不及邹阳,他前不久伤心临江王早逝,在蓝田县南山隐居好几个月,堆积了许多公务要处理,早就想回去。邹阳看他步履匆匆,连忙踏过门槛又转回王信那里,好在王信还没走,只是脸上挂着诧异神情,像是想不通一个逗留长安几个月都打通不了关节见他的人,到底是从哪里借来了胆量直面自己。

邹阳慢慢走进王信,王信等他先开口,没想到邹阳第一句话相当客气,“长君门客数十,多的是有人愿意为长君奉上犬马之劳的人。可惜的是您多的是役使之人,缺几个真能为您长远计划的。臣虽愚。但不自量力,倒是有一要事相告,想要为长君博一个长久富贵。”

王信不可思议地看着邹阳,他眼睛转了又转,嘴唇动了又动,思索半天后还是长跪着向邹阳答礼:“幸蒙赐教。”邹阳窦婴与他会面多时,但是王信从来不曾向他们施礼,邹阳见了知道他是心动,赶紧向王信还礼,不敢有所怠慢。

邹阳说:“臣知道长君妹妹在后宫受皇帝宠幸,是天底下仅次于太后的尊贵女人,但长君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能封侯?”

王信想起屡屡阻碍自己的周亚夫,低下头说:“高祖白马之盟说:‘非有功不得为侯’,我并非功臣后裔,更不是功臣,行迹又多不循规蹈矩之处,谁会愿意抬举我,给我一个列侯呢?何况当年窦太后的兄弟窦长君也没有活着封侯,皇后不能与窦太后相比,我更不能和窦长君相比,只能等死后看陛下能不能给我一个恩典了。”

邹阳从他话音中听出不甘,知道可以说通他的诀窍在这里,便款款说道:“《邓析子·无后篇》上说‘不进则退,不喜则忧,不得则亡,此世人之常。’长君您人在万丈悬崖边上,若不能再进一步跨到天上去,就得从悬崖上摔个血肉模糊。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您怎么能听天由命呢?”

王信讥讽他说:“你不必诓我,我虽然和真正的声名显赫还差个边儿,但是距离不得好死还有一大截子。倒是你侍奉的梁王,是真正触了众怒,太后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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