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绾跟陆祁年的婚礼,转瞬就到近在眼前。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理应来说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可是蒋佩茹发现,陆祁年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对劲。
这天,她把陆祁年秘书叫来问话才知道——
陆祁年除了偶尔会来公司处理些重要的事物之外,其余时间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回陆家,似乎也没有跟顾清绾见面之类的。
这哪里像是一对即将步入婚礼殿堂,新婚夫妻该有的相处模式?
蒋佩茹深感不安,“他平时有吩咐你做什么,或者说过想取消婚约之类奇怪的话吗?”
秘书摇头,“没有听到陆小总说过这些。”
他没有说取消婚约的话,也没有跟顾清绾联系见面……
蒋佩茹眉心紧紧的皱起来,突然拿不准顾清绾此时在想什么。
但她猜测,顾清绾估计早已知道夜阑的事。
不过无论顾清绾还是顾家,既然他们都已得知夜阑那事,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高兴的声音传来,想来应该也是明白,为了这点小事让婚礼生出变故不值当。
蒋佩茹对此虽是暗暗松了口气,可她却没法忽视沈漫的存在。
这般想着,她沉下脸色,当机立断拿出手机,拨出个电话出去吩咐了对方什么。
……
婚礼日期还有剩下不到三天。
这段时间,陆祁年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医院。
看沈漫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她爸爸,他并且现身打扰她跟她碰面,只是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着。
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三年前蒋佩茹威逼利诱,迫使她不得已的离开,令他对她感到愧疚亏欠。
也许是因为,他们那份无疾而终的感情,并不是出于他们互相对彼此厌倦有了新的追求,才造成分手的结果。
又或者这两者都有。
如今看着她,得知她始终不曾放下他们过去的那份感情,陆祁年的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无可奈何的遗憾与惆怅。
满满的难以释怀,难以割舍,难以放下。
记忆中三年前的她,是他们大学时期最漂亮的应届艺术生,爱跳舞,身姿曼妙轻盈,当时她很清甜爱笑,温柔动人,浑身都充满了清新柔和的小家碧玉的娇羞感。
用夜空里的皎皎明月来形容那时的她,最贴切。
可当初最受欢迎清新爱笑,被众人捧为女神的女人,如今憔悴又落寞,凄楚又柔软,被生活所迫到不惜到夜阑那种地方工作。
陆祁年完全形容不出,此时他的心,究竟有多难以言喻的压抑沉闷。
不过,纵然他多么难以做到对她袖手旁观置之不顾,他跟顾清绾还剩三天不到的婚礼,也由不得他忽视。
陆祁年很清楚。
到了这个份上,他必须得硬下心来做出一个彻底的决断,信守承诺做到他对顾清绾的承诺。
毕竟他跟沈漫之间的种种遗憾,并不是顾清绾造成的。
她是无辜的。
身为一个男人,哪怕出于责任,他不该再像现在这般,伤害到顾清绾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
更不该由顾清绾,为他和沈漫的过去买单。
所以——
陆祁年五官紧紧的绷起来,攥紧了双手,突然一拳砸向墙壁,借此来宣泄所有堆积在他胸膛里,沉闷压抑乃至亏欠难受到无法呼吸的情绪。
……
下午六点左右。
沈漫从病房里出来,把房门带上她转身回来,一眼看见站在走廊那边的陆祁年。
她一喜,疾步朝他过去,“祁年?”
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身躯修长,五官俊美温和,先前所有紧绷阴沉的情绪,通通被他收敛起来,已经看不见一丝痕迹。
陆祁年唇畔抿了抿,晦涩而复杂的目光注视她,“我们谈一谈。”
“谈一谈?”
“医院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认真看着她道,“我们换个场所。”
沈漫笑容逐渐僵滞,他想跟她谈什么?
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里,餐桌上摆了一桌秀色可餐的招牌菜,可坐在位子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筷的意思。
陆祁年温润好看的脸庞上,萦绕着柔和,体贴的低声问,“怎么不吃?”
沈漫心绪凝重,“如果你不说清楚,你想跟我谈什么,这个饭我吃得不安心。”
“……”
他沉默下来,久久一言不发。
她睫毛垂了垂,“其实你要跟我说什么,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陆祁年心尖颤了颤,下颌逐渐收紧。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吧。”沈漫落寞的一笑道,“毕竟你跟顾小姐的婚礼还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