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路途顺畅无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青竹的暗中看守,谢绝连着几晚上都一觉睡到自然醒。
如不出意外的话,明日黄昏后就能赶到京都了。
再回到霁月,谢绝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此次凤清岚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联合贺兰涟将她药晕,想来也是无所畏惧了。
她若再和往日一样不拘小节,难保有一日要被太女党那几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夜里歇脚在临近京都城的一座古城中。
不用再睡帐篷,尤锦和沈一鸣都高兴得不行。
“今日就先歇歇脚吧,明日再赶路。”许伯言这话一出。
沈一鸣立马圈住谢绝的手肘,“好,多谢师兄!”
谢绝晲着他,“怎么你叫这声师兄,叫的比我都甜?”
许伯言笑笑,倒是没说什么,他这几日夜里睡得都不太安稳,所以早早便用了晚饭上楼睡觉了。
“你师兄不就是我师兄?怎么还计较这许多?你看你这身衣服,都快穿臭了,咱们正好上街逛逛,我带你买几身新的行头。”沈一鸣不由分说,拖着她往门外去。
谢绝摸了摸干瘪的钱袋,这一路上,她和许伯言想办法弄来的那几百两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其中有小大半的银子,都用作了修缮马车。
想到这马车从日照出来时,当初有多么的精致华贵,如今就有多么的风尘仆仆。
谢绝瑟瑟的,低头嗅了嗅衣襟,“我真臭了吗?”
沈一鸣用手背挡在唇边笑个不停。
她恼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好啊,你竟敢骗我!害得我还以为自己真臭不可闻了!”
沈一鸣好声好气的哄道:“你就算是真的臭了,我也不会嫌弃半分,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善女红,瞧你这袖口,都开线几日了,我也想不出个办法来缝好。”
谢绝一听,瞬时联想到昨日夜里帐篷外传来的悉悉索索声。
“原来,昨夜是你在我帐篷外?”
沈一鸣不答话,牵住她的胳膊往前走。
“你不会是半夜偷偷摸到我帐篷外给我补衣裳吧?难怪我说,我这袖口今日怎么窄了几分?”谢绝边说边扬起衣袖来看了看。
沈一鸣将手绕到她的腰间狠狠一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他不满埋怨道。
谢绝也只是逗他,见他当了真,连忙呼了声痛:“嘶,昨夜我刚好扭到腰。”
她话都才说一半。
沈一鸣连忙住了手,紧张道:“扭到哪儿?要不要回去我替你涂些药酒揉揉?”
谢绝摆了摆手,“算了,罚你给我买套新衣裳吧,走走走,你不是早就想逛逛了吗?”
沈一鸣哼唧了好几日。
时常抱怨说,他这次来寻她,特地带了老多银票,怎知都没有派上用场,好没有意思云云。
谢绝听在耳中,心里却酸得发泡。
沈一鸣是真的富得流油,就说他这一路上的行头,换了至少有七八个样式,件件均是天蚕丝做的云衫,轻薄透气就不说了,质地手感更是一绝。
虽然他已多次提起要给自己也做上几件夏衣,但碍于许伯言在场,谢绝心底那一缕小小的自尊心屡次作怪,硬是不敢答应。
如今正好师兄不在。
两人走进一家装饰典雅的成衣铺。
“哎哟喂,两位里边儿请,小店今日正好到了一批从日照运来的白绫,要看看吗?”
“不要。”沈一鸣干脆的拒绝,“你这有没有天蚕缎?”
那掌柜的迟疑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眼,“有是有,只是两位买得起吗?”这话,是望着谢绝问的。
毕竟,谢绝此刻一身泥泞,裙边灰扑扑不说,还挂了些泥浆,实在算不得……
沈一鸣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让你们店里最好的裁缝出来。”
“是,是是是,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她来。”那掌柜的老脸笑得宛若一朵菊花,没多久,屁颠颠请出一位衣着朴实的妇人。
“哪位要量衣?”妇人不卑不亢问道。
沈一鸣将她往前一推,“你先替她量好身形,一会儿样式由我口述,你来画制。”
妇人手中拿着一根竹尺,来到谢绝身旁,比划了几下。
“要制几身?”
谢绝捂住沈一鸣的嘴,“一身就好。”
她一开口,妇人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谢绝有些莫名。
没一会儿,沈一鸣与那妇人一道走进制衣房,“她素来不喜欢穿宽袖,将袖口改窄一些,也不要太窄,前后缩三寸便可。”
妇人应声。
他又道:“腰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