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酥酥问好了价钱,租一年两层是三百块。
比起乡下被顾老太太和顾二婶闹得鸡犬不宁的家,她觉得这钱花的值,只要能让孩子们不被嘲笑接受好的教育……
下定决心,她回去就跟顾母提了这件事。
煤油灯昏暗,有些年代的房子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顾母看向两个熟睡的孩子,想到隔壁婆婆对孩子的鄙夷,还有农村的环境,重重地点了点头。
“酥酥,你是有主见的,听你的,不过你要做什么生意?”
“做一个别人做不起来的生意,美容院。”
程酥酥摸了摸自己细腻的脸蛋,这个年代农村吃饱都是问题,可城市里已经有不少家境好的贵妇花大价钱购买香港的面霜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她这皮肤和内调外用的医学素养就是活字招牌!
“啥,美容?”顾母不理解但表示尊重,还是那句话,“听你的,不就是三百块的房租么,我相信你有挣回来的本事!”
门外,顾老太一踉跄,猫着偷听的腰差点摔折了!
回到房里,她揉着闪着的腰,咬牙咒骂。
“农村人的命还想进城,娘来,三百块租个铺子,老大家要翻天了,都够老二跑一年的货了!”
有这个钱怎么不给我养老花,怎么不给老二点补贴!
偏偏花在两个洋鬼子和一个胖媳妇身上!
顾译国和他娘都出息了,便宜外人,听那胖子做主。
权威被挑战,顾老太怒不可遏,她心上一计涌上心头,拍着老腰冷笑,“好啊程酥酥,我收拾不了你,不信你那黑心肝的家人还能饶了你这只大肥羊。”
你不把我放眼里,我就让你也不好过!
……
一大早,程酥酥就起床伸展酸软的身体。
顾家一共两间屋子,一间被顾老太霸占还不好赶走,一间硬生生挤了四个人无处下脚。
事不宜迟,早点定下来铺子就不用受罪了。
村子里有一条小溪,村妇都在那边洗漱洗衣。
顾母伺候顾老太,程酥酥就端着自己和孩子的衣服去洗。
小溪边上,窈窕肤白的女子双肩披散的长发随风飘摇,一阵芬芳。
程酥酥闷头洗衣服,没注意周围婶子带着羡慕的眼光端着洗衣盆子离得远远的。
她们不想被对比的那么惨啊!
程酥酥直觉有人靠近,抬起头正看到刘球球的舅舅走近,她停下动作,礼貌招呼。
“王大哥,早上好。”
哪怕不在一众灰头土脸的农妇中,程酥酥仍然漂亮的扎眼,男人不自觉笑起来。
“妹子,一会去县城吗?今天打算早点去。”
“去,我这就收拾好。”再不订铺子又得人挤人。
刘球球的舅舅见她有点急,光洁的额头下秀美的眉宇都拧着,他连忙摆手,“也不用这么着急,不论哪一天,只要说一声你去,我一定会等着你的。”
话音落下,刘球球的舅舅顿时无地自容。
幸亏周围婶子躲的远,不然这话叫别人听到……
程酥酥哑然,随后笑了笑,“谢谢王大哥,不过以后不用等我,我不出意外就要搬到城里做生意了,恐怕一年回不了几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球球的舅舅脸色瞬间灰败起来,支支吾吾说了句恭喜就走了。
程酥酥没把这小插曲当回事,转头就对上一双泛着蓝色瞳仁硕大含着满意的眸眼。
“奇奇?”
奇奇上前端着她洗好的衣服往家里走,唇角缓和很愉悦。
程酥酥总觉得他的脑门上写着:你拒绝的不错。
真是护爹的好大儿。
母子俩刚回家,院子里就已经传来顾老太单方面的争吵。
程酥酥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拎着布袋准备出门不惜任何手段把新家定下来,就听老太怒骂。
“厨房那么多好吃的,你就给我吃这个?”
“虐待老人啊!有三百块租个房子,没钱给我吃点人吃的!就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们!老大也死不瞑目啊!”
顾母眼角湿润,死去的丈夫就是她的逆鳞。
“娘,你提他不是挖我的心吗?”
桌子被砸的砰砰响,程酥酥眯着眸,把布袋往桌子上一扔,“半夜不睡听墙角,有这个劲闹腾说明在我们家吃的不差吧?再闹就回你女儿家去,谁没当过儿媳妇,骂我娘孤儿寡母的算什么本事。”
顾老太撇撇嘴,到底是有点怵程酥酥的针头。
“别以为你给什么领导爹治个病就能耐了,你要是真治好了人家锦旗早送来了,你二婶说了,你装医生行骗呢,这个家没骗子说话的份。”
“好好好,我看有没有我说话的份。”程酥酥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