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惜也是五年后,才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当初左牧深明知道自己是被左心玉设计,才会爬上他的床,可是他并未怪左心玉,只怪季予惜。
‘她为什么不设计别人,只设计你’?
左心玉毁了季予惜的一生,左牧深视而不见。
但没想到,季予惜生下一个死胎的事情,竟然惊动了左家,左家刚刚上任的家主,将左心玉罚跪祠堂一天一夜,并且将季予惜那夭折的孩子收殓了。
可是,这又能挽回什么呢?
她的孩子永远地躺在了这里。
罪魁祸首,却依旧拥有幸福的人生。
此刻,季予惜哪怕只是面对着一个背影,也感受到那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我只是提醒你,该收手了,牧深和心玉虽然做事鲁莽,但他也是我左家之人,你如果想对付他们,我不会同意。”
雨幕敲击伞面的声音绵密细润,将他的声音稀释了不少,落在季予惜耳朵里,像是远在天边。
他这句话把季予惜逗笑了。
她似笑非笑,“我倒是想收手,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但如果那两人自己犯贱来找我麻烦呢?”
那人默了默,“那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季予惜:“我不会让你抓到把柄的。”
短暂的交流之后,两人朝两个方向走去。
两个灵魂进行了一番交锋,但彼此面容都没看见。
左曜宸离开墓园之后,叫过了古泠。
“季予惜的履历,查到新的线索了吗?”
古泠道:“都查过,她从小被拐卖到了南方,被一个农村家庭收养,十八岁的时候,才被找回来,这几年,又回了那个农村的养父母家,完全没有问题,各种档案都很齐全。”
左曜宸沉着脸。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古泠也知道,她的一切表现,和她的履历,完全不一样。
“她开的那辆车,以前的卖家是个零售业大亨,但是不久之前就将车转卖了出去,新的买家……查不到。”
左曜宸默了一路。
一直到走出陵园,才说了一声。
“盯紧她,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古泠:“是所有动静吗?还是只需要关于牧深少爷和心玉小姐的……动静?”
左曜宸:“所有。”
古泠一震。
这还是自家老板第一次这么关注一个女人。
“好。”
**
车上,早早回来的小羊羊,上车就开始装睡,趁着保镖走神的功夫,从车的另外一面悄悄开车逃走了,很快便遇上了同样从季予惜的车里逃出来的左霆昀。
“允云!”小羊羊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都不知道窝在你家看见了什么!”
可是左霆昀却十分冷静,迅速脱下外套,“少废话,脱衣服。”
左曜宸回到车上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儿子正在乖巧地玩电脑。
“昀儿。”他的手伸向了他的头。
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声地往一边一偏,避开了他的手。
左曜宸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着收回了手,眉宇之间似乎涌上了几丝失落。
父子俩一路无话。
昨晚的父慈子孝,终究只是短暂的。
季予惜从墓园出来的时候,看见左牧深和季曼珠还没能进墓园,还站在门口。
左牧深放下狠话之后,非但没能带季曼珠一起进墓园,还被打了一巴掌,正是气恼的时候,便看见季予惜从墓园出来了。
他双眼通红,握着拳头就迎了上去。
“季予惜,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竟然能进我们左家的墓园!那地方是你能进的吗!”
戴上大框墨镜的季予惜冷冷嘲讽。
“看来你还是忘不了我,我随便耍耍手段,你就贴过来了,真是下贱。”
听见这句话,左牧深那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什么拳头硬生生地堵了回去,淤在胸口里,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季予惜,你——”
季予惜的眼神轻飘飘的。
“你今天,一直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看来你是真的忘不掉我。”
左牧深恶狠狠地将自己一腔兴师问罪的话都咽了下去,铁青着脸走了。
他身后的季曼珠一脸怨毒地瞪了季予惜一眼。
季予惜准确地接到了她的眼神。
“怎么?进不去左家的坟,也怪我?谁让你找了个窝囊费。”
左牧深只当这是季予惜在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带着季曼珠快速离开了。
而季予惜则是上了车,看见自己的乖儿子都在车里睡着了。
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