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无论如何,芷素无怨无悔”,向芷素摸着自己的小腹,神情温和,“您不要挂念,我会一辈子在织羽门山脚下守着您、守着宗门的。”
掌门叹了口气,将一粒丹药递给了向芷素:“这颗丹药能恢复你的内伤,让你好过一些,可到底还是和从前没法相比了。”
“师傅……”,向芷素眼中满是感激,却并没有去接。她论理已经不是师门中人,不应当再接受如此馈赠。
掌门第一时间便明白了向芷素在想什么:“芷素啊,这不是师傅给徒弟的,这是一个长辈,给她的孩子的啊。”
向芷素颤着手,接过了这粒丹药,丹药融化在嘴中的片刻,她的脸色便明显多了些红润:“您的大恩大德,芷素永世难忘。”
紧接着,向芷素凝神招了招手,空气中便出现了一枚锦盒:“师傅,云心师妹想得倒也周全。我承蒙您的信任,保管织羽仙裙多年,今日我离开,仙裙自当物归原主。”
锦盒在空中停留片刻,化作一只灵动的小雀,鹅黄色的头羽,浅灰色的双翼,煞是可爱。小雀亲昵的飞到向芷素肩头,歪着脑袋啾啾了两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去…连洛洛目瞪口呆,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但也明白眼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织羽仙裙,已经修成了自我意识,成为了灵。器物成灵世间罕见,织羽仙裙无怪乎是织羽门珍宝。
掌门看着活泼的小雀,露出一点欣慰:“织羽仙裙传承已久,却在你的保管下成灵,这自是和你有缘,你就继续保管吧。”
“师傅……这,于情于理皆不合适”,向芷素连忙摇头。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就是最好的人选。况且……”,掌门停顿了一下,面色忧虑,“不知怎么的,近日来我胸口烦闷,隐隐觉得有不祥之兆。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吧,不会有人想到,宗门至宝会在一个已经辞别的人身上。只是,芷素,你务必答应我,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定生祸端。对外,我自会宣布,织羽仙裙已经由我收回,可好?”
看着师尊话已经至此,向芷素有些犹疑的点了点头:“芷素必将保守秘密,绝不让外人知晓,如若师门需要,我定即刻归还。”
掌门微微颔首,转身背对着向芷素:“好了,耽搁良久,他该等急了吧,你走吧。孩子……愿你幸福。”
这是真正的离别时刻,师傅其实什么都懂,却包容了自己的任性。向芷素的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她向着那道从小看过无数次的背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头上渗出一片淡淡的血迹:“师傅,芷素不在身边,还请您务必保重。”
她起身,留恋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彻底转身,一步步走出了织羽门——从此,她再非织羽门圣女向芷素了,她只是人世间一个平凡的女子。
连洛洛沉默着跟着向芷素而去,向芷素最后没再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见,掌门的脸上,也是同样的泪水纵横。
……
从织羽门所在的山峰到山脚还有很长的路,山路又多崎岖,向芷素修为尽失,脚一深一浅的走着,裙角被荆棘勾的不成样子,很是狼狈,可她的表情却是平和的,她已经接受了往后的日子将会迎来更多的挑战。
那男人正在山脚等着,见到向芷素下来,有些惊喜的迎了上来,殷切的用衣袖为她擦去额角的汗水:“怎么是走下来的?瞧瞧,都出汗了。”
向芷素制止了男人擦拭的动作,她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期待:“允之,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织羽门圣女,我们可以做一对平凡夫妻了。”
“什么,你说什么!?”,宁允之面色剧变,脸上全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圣女,你师尊又看重你”。
“是这样…所以,这是我求来的,允之”,向芷素看着宁允之的神情,有些疑惑的小声道,“难道你不高兴吗?”
宁允之曾多次提到,自己想和向芷素过平凡的生活,做一对神仙眷侣,而非像地下情人一般,被宗门所谓的礼教制约,饱受分离和相思之苦,这也是向芷素决心离开织羽门的原因。
“怎么会”,宁允之露出个笑容来,“我只是担心你,芷素,我别提有多高兴了。”
向芷素一脸向往的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允之,不必担心,我们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啦,这才是最重要的。像从前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在山脚下修葺个小小的庄园,或者普通的小房子也好,只要能住就可以,我们……”
连洛洛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向芷素,只觉得一阵焦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宁允之自从听到向芷素离开织羽门之后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意也是敷衍牵强,哪里有半分高兴的表现呢?
连洛洛真想提醒向芷素,可却没有半分办法。偏偏向芷素依旧浑然不觉,还一脸喜悦的向对方分享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宁允之很明显愣住了,他直接呆在了原地,脸上闪过挣扎之色。好一会后,他紧紧握住了向芷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