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后来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是顾息靳开车回去的,还是老李过来把车开着送他们回的京城肆院。
她只记得,黑色迈巴赫后车厢内唇齿相依的吻,和顾息靳丝毫没有分寸的双手。
昏暗的后车厢,密闭安静,却在长街角落里惹眼、显得一点也不私密。
交错相叠的身影,起伏的胸口,沉重的喘息声,娇嫩的轻哼,一切都让凌浅失去理智。
她只觉得自己的体温随着车内的空调逐渐升高,隔着顾息靳单薄的白色衬衣,发烫。
在昏睡前一刻,依稀记得自己嘴里喊着,“顾息靳,我受不了了,求你,求你”放过我。
至于后来,他到底有没有要她,她记不清。
视线逐渐扩散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没了任何力气。
本来今日在片场虽然戏份不多,时间不是很长,但整个人确实很累,早就经不起这番折腾。
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凌浅躺在床上,边缘的黑色真丝床单铺得平整,只有自己躺着的这一部分有些发皱。
她拉来被子,开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昨天穿的那身。
蹙着的眉舒展开,幸好,昨晚没人替她洗澡。
她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今日要穿的衣服,走进浴室。
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雾气慢慢充盈着玻璃浴房。
她站在镜子前,慢慢褪下衣物,脖颈处的吻痕顺着锁骨往下滑至隐/密处,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乍眼。
如同在洁白的血地里开出的一朵朵红透的腊梅。
洗完澡后,她换上衣服,吻痕被遮住大半。
不过脖颈处的没办法遮住,她从化妆镜后柜里拿出一瓶和肤色相近的粉底,用指腹揉开,慢慢均匀地涂膜在吻痕上。
暴露在镜子里的吻痕被遮的七七八八,她收起粉底,重新放入柜中。
群演兼职群里发着一条条招聘群演的消息,凌浅坐在床边一条条往上滑了过去。
这些都不是她的目标。
昨天晚上吃烧烤的时候,听林彦说过,如果有演员证的话,是可以去参加一些戏的公开选角的,如果被选中的话,片酬会高些。
她昨天刚刷了顾息靳的一千块钱,得尽快还给他。
顾息靳在出狱那天,让她签婚前协议的时候,凌浅便知道,他不信她。
尽管自己那日当着他的面,跪在地上,发誓协议结束那日,她不会要顾息靳名下任何资产。
出狱那日,送到她面前的,依旧是那份冰冷的婚前协议。
记得四年的一日,凌浅和一群世家好友在酒吧玩真心话大冒险。
昏暗的酒吧里,嘈杂混乱,一群人在闪烁的灯光下摇着骰子猜大小,猜错的人,需要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酒过三巡,她整个人喝的有些醉,吐字都有些不清,恰巧,猜错了数字。
周围的人起哄,让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凌浅晃动着酒杯,眼神迷离,选了大冒险。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眉色一动,大声喊:“你们都别说,让我来说大冒险的惩罚。”
众人顿时安静,目光聚在那人身上,兴致勃勃地等着她说出大冒险的惩罚。
“凌大小姐,既然选了大冒险那我说了你可要做呀!”
凌浅挑眉,在这南城还有什么事情是能难得到她的吗?
“没问题,你尽管说,我一定做。”
“那你给顾息靳打电话,开扩音,告诉他,你追他那么久,就是想玩玩而已,并不喜欢他。”
凌浅送到嘴边的酒并没送入喉间,停在嘴边。
周围的人看着她,等着她履行大冒险的惩罚。
其间有一人看她迟迟未拿出手机,“凌浅,你不会是不敢吧?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没必要,玩不起就别玩。”
“是啊,玩不起就别玩啊,我们输了可都照做了啊!”
“凌大小姐,区区一个顾息靳,你不会真不舍不得吧!”
周围的人起哄,凌浅把酒灌入喉中,神色悠然,“我有说我不履行惩罚吗?”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顾息靳的电话。
“顾息靳,我告诉你,我追你这么久,就是玩玩而已。”
喉间的酒有些刺痛,她停顿了下,电话那头并未回应。
“我不喜欢你。”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嘈杂,断断续续,依旧没听见顾息靳任何回应。
她按下了挂断键。
凌浅举着酒瓶,一口灌入喉间。
她站在酒吧中心的包厢座椅上,举着酒瓶,大喊:“谁说我不敢,谁说我舍不得顾息靳,不就是个男人吗!”
咚咚!房门被敲响,凌浅的思绪被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