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噪音打在耳畔,季晚垂眸迅速遮住眼底的慌乱。偏偏顾北烬不依不饶:“顾太太这是打算赖账么,嗯?”
季晚深吸了口气,极力克制住慌乱的思绪,她胡乱给自己找了个牵强的理由糊弄道:“我这么说,是不想打破人家小姑娘对爱情的美好向往。”
"不是真心的。”
后面这句话,她语气莫名显得没什么底气。
顾北烬冷眉微蹙了蹙,舌尖扫过后槽牙,噪音也跟着沉下来:
“不是真心的?你再说一遍。”
季晚看他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很盼着自己喜欢他吗?
这男人还真是被女人追捧习惯了。
分明刚才还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这会整个人像变了一张脸,沉郁眸底的情绪更是让人猜不透。
季晚不想把事闹大,随口敷衍道:
“是不是真心的,我现在都是你的人。”
这不重要。
顾北烬听了这话,脸色更冷了。
一晚上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被破灭得彻彻底底。
男人心头郁闷,一把松开季晚,转手就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他长臂搭在车窗边沿,深吸了一口,随着浓浓的烟雾扩散,整个车内的气氛都变得不太安详。
开车的林特助心情宛如坐过山车。
好死不死,这一块还堵车了。
车内的气氛僵持了足足几分钟。
季晚侧眸偷偷观察了下男人的脸色,竟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她跟陈清清说的那些话,怎么全让顾北烬听见了?
她不想丢了面子,便想着岔开个话题。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能有什么好聊的。
今晚唯一有看点的,倒是顾承舟。
季晚眸色微亮,忽地问道:
“今晚你见到顾承舟了吗?他还真是够薄情寡义的。”
听着女人主动搭话,顾北烬仍旧淡漠地沉着脸。
一根烟抽完,他修长手指稍稍一弹,烟头落入车外的垃圾桶内。
男人转眸,轻扫了眼季晚:“怎么,顾承舟这么对季家那个私生女,难道不好吗?”
虽说季萌萌是自作自受,但季晚看得出来,她对顾承舟也是要用了一番心思。
季晚回想到宴会之上顾承舟那翻脸不认人的绝情模样,不由得摇摇头,感慨道:
“顾承舟这样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恶劣。我只是替那位王家千金感到不值。”
一想到那位优雅端庄的王小姐要嫁给顾承舟这样的人,季晚就觉得有种鲜花插到牛粪上的感觉。
“顾太太不操心自己的感情,反倒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了?”
男人忽地朝着季晚逼近,一双狭长幽沉的双眸中微微挑起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
季晚不动声色推开他,端正坐姿,一本正经道:
“那依顾先生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要操心哪天你也会因为别的女人,这么绝情地把我甩开?”
顾北烬偏头低笑了声:“我甩你?”
季晚:“那不然我该操心什么?”
顾北烬的略带玩味的眸光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季晚的小腹上,薄唇轻扯了下:
“顾太太是不是该给我生个儿子了?”
“你!”
季晚抬手就要去打他,手腕却被男人拦空一把攥住。
男人似是报复般加重了语气:“既然没有真心,那就好好履行你作为顾太太的义务。”
再之后,回去的一路上顾北烬都压着股没来由的火气。
季晚见他情绪不好,自然也不想往枪口上撞,一路沉默。
直到当天夜里,她才知道这男人是多么的小心眼。
为了她那句随口解释的话,顾北烬又几乎折腾了她一整夜。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男人才肯放过她去浴室洗澡。
季晚浑身都被疲倦包裹着,卷着被子,实在没精力再去跟他解释什么。
她解释了一整晚,顾北烬似是一个字都听不见。
偏偏就记住了她说的那句对他不是真心的。
真是小肚鸡肠到极致了。
顾北烬走出浴室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晨光下,她清冷光洁的侧脸被碎发遮挡一半,裸露在外的肩头上细细密密的都是他昨晚留下的战利品。
一晚上折腾下来,顾北烬心头郁气已然消散大半。
他系上衬衫扣子,大步走到床边,轻手拉上了女人掀开的被子。
季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几天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每天就像睡不醒般,人也昏昏沉沉,分外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