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听着男人的话,忍不住勾唇:“你好像变了很多。”
“没变。”
男人语气疏淡:“因为是你,值得白费口舌。”
季晚低垂下眼睫,唇边仍带着淡淡笑意。
这一刻她在想,倘若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晚这般坦然地跟顾北烬交心该多好。
书上说,人跟人关系的拉近,总少不了几个彻夜长谈的夜晚。
而今晚,她跟往常无数次一般待在顾北烬身边,明明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内心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某一瞬间,她甚至想,若这一发生的缘分是命中注定,就像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那晚过后,季晚觉得顾北烬似是真的变了。
男人照常一早出去工作,但会吩咐家里的佣人提醒她吃早餐,每天下班后不加班总是准点到家。
偶有加班的情况,也会给她发消息提前知会。
连续过了几天,顾北烬曾经的几个朋友都摸不着头脑了。
沈哲跟钟宴才从国外谈成项目回来,第一时间就是约着顾北烬去以前常去的那家会所消遣。
电话打过去,却被无情地拒绝。
顾北烬回复得冷淡:
“没空。”
沈哲纳闷了:
“不是烬哥,你能有什么事儿啊?别跟我说工作啊,我都跟林特助打听过了,你今晚上不加班。闲着也是闲着,不跟我一起出去潇洒,难道你要改过自新真打算继承家业了?”
顾北烬听得不耐,直接道:
“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我下班了不得回家陪老婆?”
“诶,你,你该不会是病了?”
电话那头的沈哲听了这话,直接傻眼。
钟宴更是惊愕:
“烬哥,这话可不像是你说得出来的啊!我们才离开多久啊,你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说你不是不喜欢嫂子……”
顾北烬漠然反问:“谁说我不喜欢?”
他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顾北烬懒得再听他们废话:“要去你们去,别打给我,忙得很。说完,他果断挂掉电话。”
剩下沈哲跟钟宴看着被撂断的电话,两人顿时有种怀疑人生的错觉。
但顾北烬不去,这乐子他们还是要去找的。
此时的龙霆会所内。
包厢内,江百川跟冯清面对面坐着,两人都有些尴尬。
冯清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先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那个,我来的时候就跟季晚说过了,她可能一会儿就到了。”
其实今天本是江百川单独约季晚见面,要聊打官司的事。
但季晚不肯单独赴约,便把冯清叫上了。
现在的局面就是,江百川心里等的正主迟迟没到,反倒是冯清先来了,跟他在这私密的包厢里单独坐了整整半小时。
江百川闻言,神色看不出异样,淡淡点头:
“不急。”
冯清忍不住扶额。
表面上说着不急,她却知道江百川中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时间了。
似是唯恐季晚不会来一般。
她出了片刻神,试探地问道:“江律师,倘若帮我打官司这事不是季晚出面,还会帮我吗?”
江百川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到了。
他想到那天同学聚会,为了避免让季晚多想,他没说实话。
那晚他说,换成任何一个同学让他帮忙打官司,他都会帮。
实际不然。
这些年他在国外积累的人脉跟资源甚广,求他打官司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比冯清开价更高,案子更容易的。
可季晚能主动跟他开口,他不在乎价格多少,更不在乎这个案子有多难,只要能帮到她,他都愿意。
江百川低头沉吟了片刻,淡淡反问:“你想听真话吗?”
冯清点头:“这里没有别人,你对我说的话,我不会声张。”
江百川如实告知:“坦白说,我手里堆积的案子还很多,如果那天不是季晚找我,这个忙,我不会帮。”
冯清听完,轻蔑地笑了笑: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凭我跟江律师的交情,确实求不动你。”
江百川:“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这个官司无论多难我都会尽全力帮你打赢。这是季晚想做的事,我不会懈怠。”
冯清张张唇,刚要说什么,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季晚疾步赶来,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抬手将碎发撩到耳后,踩着高跟鞋便大步进了包厢。
江百川的眼神亮起来,看着她在自己对面坐下。
冯清默默注视着这一幕。